如果他们共感了,那秦招……知道了多少?
他知道雁风浔来调查局是为了找寻亲妈的线索吗?他知道《异能收录档案》的事了吗?他知道一直以来雁风浔都在假装无辜,背地里却不知道多少算计吗?
手指忽然又松开,雁风浔这辈子头一遭感到局促。
他好像不知道该怎么掌握接下来的事情发展。
“没关系。”秦招把他收回的手又抓住,朝前走了一步,半蹲下身子,仰着头看向雁风浔,“没关系,我不会告诉别人。”
雁风浔坐在床边,秦招稍稍半蹲在前,两人一上一下地对视。空气仿佛凝滞一般。
“为什么?”雁风浔的手指扣在一旁,凌利的骨节用力凸起,他克制着烦躁焦灼的心情,反复问秦招,“你有什么理由一直帮我隐瞒?秦招,你已经什么都知道了,还敢让我继续待在你身边?”
雁风浔根本不信,他觉得秦招别有所图。
秦招一定是知道了《异能收录档案》的存在后,想要杀了雁风浔获得档案——
可这个想法一经形成,雁风浔就感到头痛。
他知道他正在以最恶毒的念头揣测秦招,他努力把秦招放在一个敌人的位置上,以免自己不小心走进陷阱。
可雁风浔明明知道,秦招这个人,根本不会耍什么心眼。
他正在极度的矛盾与不安中。
忽然,秦招伸手轻轻环住他的头,温暖的手心扣住他的后脑勺。巨大的心安霎时间将摇摆不定的雁风浔团团围住。
他怔愣,不知该作何反应。
而秦招安慰他,说的话更是莫名其妙:“你还小,怕痛是很正常的事。这是我们的秘密,我答应你,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雁风浔:“?”
秦招似乎没有意识到,雁风浔的沉默是因为他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他轻轻拍着雁风浔的背,温声细语地在雁风浔耳旁呢喃:“你很乖,只是闹了一会儿就睡了。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对你有偏见,你也不用太难过,怕痛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秦招,你在说什么?”雁风浔把他推开,盯着秦招那双又漂亮又气死人的眼睛,后槽牙都咬碎了,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来,“谁闹了?”
秦招怕自己说错话,干脆就闭嘴了。从兜里又掏出一块糖来:“吃吗?”
“你吃。”雁风浔把糖反手塞秦招嘴里,无奈地揉揉眉心,“秦招,你好好跟我说,和我共感以后你感受到了什么?你之前说话那么利索,现在也别拐弯抹角。我做了什么,或者,我想了什么,你知道多少?”
秦招的舌头卷着薄荷糖,在口腔里绕了一圈,甜味和清爽一并冲上大脑。他看着雁风浔,目光澄澈:“要我全部都讲吗?”
秦招觉得昨晚的雁风浔很乖,像一只不会掉毛的大猫咪,柔软的头发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半睡半醒时还会发出猫咕噜般的轻哼。
他一点都不觉得雁风浔脆弱的一面有什么不好,没想到雁风浔自己这么介意。
“全部。”
雁风浔讨厌一切不确定性,讨厌所有失去掌控,更讨厌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秦招发现了他不想被人看见的一面。
他沉声强调,“一个细节都不要漏掉。”
一开始,秦招真的信了雁风浔晕血,他把雁风浔带回家里,扔到床上,被子一盖就撒手不管了。
他不太会照顾人,心也不是很细,他觉得把人扔到床上,总能自己睡着的。
秦招的公寓是调查局分配的房子,六十平分给了一间卧室一间书房,没有更多的客房。厨房连通客厅,一张大沙发摆在正中间,可以当作临时床睡一觉。
秦招是个很好打发的人,他穿着衣服就往沙发上一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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