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去拿手机,却发现被厉憬珩抢走了。
他眯眼看着她:“男人?”
“啊,你又不是不认识。”
他征求般询问她的意见:“能不接吗?”
“不能啊,他在美国呢,不轻易联系我的,说不定有很重要的事情。”
厉憬珩盯着女人的脸蛋,意味不明地问了一句:“在美国,所以不知道现在海城已经大半夜了么?”
陆轻歌笑笑,也没有因为这个跟他计较,反倒宽慰着:“好啦,我开免提好了,但是你不要说话,行吗?”
他点头,衿贵地落下一个字:“嗯。”
她清了清嗓子,似乎是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紧接着女人滑动接听了brody的号码,如她所说,按了免提:“brody,早啊。”
那边男人的声音明显要沉重好多:“rachel,teresa生病了。”
陆轻歌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眼神也不自觉缩了一下。
如果是小病,brody说话的语调听起来不应该是这样
女人盯着电话屏幕,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姑姑她……生了什么病?很严重吗?”
“血癌。”
这两个字传入她耳中的时候,陆轻歌感觉自己的大脑直接空白了,只遵循着一点仅剩的潜意识,条件反射般问道:“这怎么可能?!”
厉憬珩听到brody的话,眼睛也跟着眯了起来,他看着女人突然苍白的脸,眸低掠过深深地暗色。
brody解释的声音响了起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现在一直在找骨髓配型,但但目前为止还没有合适的,我是背着teresa给你打电话的,rachel,她是你姑姑,你的骨髓跟她可能好配一点。”
这话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短暂的几十秒里,陆轻歌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这一刻,她突然发现,原来悲伤深处,是没有眼泪可以供你发泄的,只觉得有一团化不开的忧愁萦绕在你头脑上空,让你整个人都没了思考的能力。
她说:“我知道了,brody,麻烦你随时跟我沟通我姑姑的状态,我很快会回美国。”
通话结束之后,陆轻歌还维持原样地坐着。
她手里握着自己的手机,整个人脸上看不出喜怒。
只有……空洞的眼神让人觉得这一刻她是怅然若失的。
厉憬珩皱眉,从她手里抽出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温柔的嗓音跟着响起:“歌儿,别担心,现在医疗发达,而且teresa还在美国,她会没事的,嗯?”
她本来是没有哭得。
但听到男人安慰的声音,突然之间就不争气了,眼泪顺着脸颊滚落,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血癌……就算骨髓配型成功,也最长也只能延长五到六年的生命,对不对?”
他没有回答,拉着女人的手,宽慰:“会没事的。”
她也没有非要无聊地找他要个什么保证,只是突然换了话题,声音里带着极力克制的哭腔:“厉先生,我……我要去美国,可能下周二不能去和你领证了。”
“没关系。”
她低了头:“对不起。”
男人体贴地道:“歌儿,我不怪你。”
发生这样的事情,作为男朋友,作为她未来的丈夫,他责无旁贷应该安慰她,陪在她身边的,怎么可能再怪她?!
陆轻歌不受控制地低泣着。
男人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替她抹去眼泪,没有说什么别哭之类的话。
他知道,是需要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