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太深了!”
“那一块没挖平,看不见吗?”
“铲子给你,你来挖。”
……
笑闹声不绝于耳,吴勉却没去凑这个热闹。趁吴伯也对着桂花树下的人笑,他飞快地将自己碗中剥好的虾仁夹到月牙儿碗里,却低垂着头,不看她。
猝不及防的,碗里忽然摆满了虾仁,月牙儿一愣。等她反应过来,捂嘴偷笑,把身子向吴勉处倾了倾:
“我还埋了一坛,在梨树下,专门给你的状元红。”
她声音柔柔的,像仲夏夜的微风。
吴勉被风吹得,心一酥,正要说话,却听见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哪个小兔崽子偷偷把土往我身上泼?”
是唐可镂,拎着一把铲子对着众人咆哮。
那个犯事的学生见状,立刻跑起来,绕着八角亭转圈,高声嚷嚷:“先生,我错了!”
这么一闹腾,吴勉也不好同月牙儿再说下去,只是薄唇微动,口型似两个字:“等我。”
一场闹剧,终结于一大碗新端出来的美龄粥。
看在美食的面子上,唐可镂勉为其难的和那个学生和解,并手脚迅速的给自己勺了一大碗。
酒足饭饱,众人又谈笑了一阵。不知不觉,月已至中天。
众人离去时,杏花馆也没什么客了。
月牙儿倚着门儿,见众人散去,目光始终追逐着吴勉。
他扶着吴伯,一步一步地往家去。
勉哥儿想要说什么呢?
月牙儿微微歪了歪头,回身带上了门。
天色已晚,做事的人大多回去了,只留下伍嫂和六斤在打扫残宴。
月牙儿便同她们一起收拾。
伍嫂悄声问:“勉哥儿成了秀才,姑娘也算熬出来了。”
月牙儿笑一笑,没说话。
“勉哥儿是挺不错的。”伍嫂也吃了两杯酒,说起话来也有些絮絮叨叨:“姑娘可要抓紧些,这样好的人,要早些定下才好。不然若是等他考了举人,谁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月牙儿将碗在水里清一遍:“可我,如今还小。”
“都及笄了,不小了。”伍嫂劝道:“我像你这么大的年纪,也嫁给六斤她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