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爷不好意思笑了笑,“让王大人见笑了,卑职家贫,住在城南护城河一带。”
王大人想了想,“胡老爷家离这里七八里地呢,若是每日来往,一则不便,二则费时。不若就让他们住在官学中,平日休沐日再过去也就罢了。”
胡老爷听王大人这样说,也就不再苦劝,只再三叮嘱韩家兄弟,“你们先生把你们托付给我,你们就是我的子侄,若得空,定要去我家里,别的没有,一起吃一顿粗茶淡饭,也是我们做长辈的心意。”
韩家兄弟再三道谢,胡老爷这才走了。
王大人忙得很,让他们兄弟二人自行先去报名,再去防守,各处有人接应。
兄弟二人先找了官学里的管事,正式报了名,交了一个月的茶饭钱。管事的给了他们一人一个牌子,有这个牌子,每日吃饭打水算是凭证。
兄弟二人在管事的带领下,又去了居住的房舍。
官学里大部分学生都是府城里的人,外来的学子只占了一小半。这房舍低矮的很,也就勉强能住人。
但这里住房便宜,还管茶饭,也是官学里才有的待遇。若是身上没功名,王大人还不收呢。
房舍里的张老大爷带着兄弟俩去了一间屋子,屋子里有四张床,正好空了两张,可以给兄弟二人住。
明朗看着四下无人,偷偷往张老大爷手里塞了一把铜钱,“我兄弟二人才来,以后还请您老多照应。”
张老大爷笑得眯了眯眼,“这是小人的职责,韩老爷只管放心。”
因官学里的学生大部分身上都有功名,张老大爷一律统称老爷,把兄弟二人叫的都愣住了。
等张老大也走了后,兄弟二人拿出行李,铺在床上。屋子里很是简陋,一人一张床,一个小柜子,再加上一张椅子,别无他物。
很快,屋里另外两个人回来了。
这二人也都是别的县乡来的,一个姓何,二十多岁,也是秀才,一个姓巩,年纪和明朗差不多,是个童生。
韩家兄弟主动打招呼,何秀才为人热忱,主动带着韩家兄弟去饭堂吃饭。
等到了饭堂才知道,一个月七百文的茶饭钱只能吃最基本的饭菜。饭管够,菜都是素的,偶尔里面有一点油花。若想吃荤菜,得另外花钱买。且休沐日和逢年过节这里不管饭,连热水也没有。
韩家兄弟并不是那等奢侈之人,见何秀才二人并未另外花钱买菜,也跟着吃大锅饭。
就这样,兄弟二人算是在府城官学落下了脚。
每逢休沐日,明朗带着弟弟去胡家。胡老爷知道官学里饭菜少油无盐,让胡太太多做两样荤菜给两个孩子吃。
头一回休沐日去的时候,明朗又带了些礼,胡老爷摇了摇头,并严厉交代韩家兄弟,“我听你岳父说了,你们家在乡下也算殷实,但在府城,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也算是穷人了。如今你们来读书,家里妇孺尽心供养,我晓得你们在学堂里省吃俭用,才故意把你们叫了来吃两顿粗茶淡饭,以后再来,不许再买礼物,否则就不要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