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燕涩然,“娘娘抬举奴婢了,奴婢哪会这些。”
“你就随口唱一个,我就随意听一听,省得我注意力都放在肚子上,疼得难受。”
“奴婢只会唱一首,娘娘想听,奴婢便只得献丑了……”她如此说,喜燕不好再推脱,便只得将碗碟都交托道月满手上,自清了清嗓子唱起来,
“三月桃花开
情人捎书来
捎书书带信信
要一个荷包袋
一绣一只船
船上张着帆
里面的意思
情郎呀你去猜
二绣鸳鸯鸟
栖息在河边
你依依我靠靠
永远不分开。”
她情急之下只想起这一首小调来,唱完了才觉着不妥,依着她的身份,不该在宫里唱此等旖旎之词。
喜燕跪下请罪,青青却说:“这歌唱的好,没有什么该不该的,人间有情,自是不知所起,亦难自控。”
谁也没料到这种时候产房会传来女子柔媚的歌声,唱的还是郎情妾意、针线传情。不但陆晟听得愣了神,连皇后也被勾起许多泛黄往事,一个不慎,竟泪水涟涟,慌忙侧过身躲到着拭泪。
回首往事,谁没有青春少年时?谁没有遇过桥上少年郎?
不过是岁月长衣衫短,磨得你半点脊梁骨都不剩。
陆晟肩上挂一件靛蓝披风,衣角被夜风卷起又落下,他背脊挺直容色肃穆,如此一见,还真称得上玉树临风、超凡出尘。
只不过他眉间沉郁不开,始终让人心生畏惧,不敢直面。
此时产房传来一声惊叫,真如一锅热油倒进一锅沸水,哔哔啵啵吵闹不休。
陆晟不自觉上前两步,又停在产房门外,闷着头来回踱步。连皇后也从太师椅上起来,扶门而立,一双原本毫无光彩的眼睛也仿佛在这一刻被烈火点燃,望向产房的眼神当中充满了光与火的热烈,全当这一胎是为她所生,为她尽力,因此一颗心也揪起来,竟默默替往日的敌人祈福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