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江若柔轻声道,“可都饿了么?人都齐了,那就传膳吧!”
“诺。”江若柔身后的婢女领命去了。
晏珩等人待晏月与江若柔落座后,方各自寻了合适的位置坐下。端着烤炙的宫女鱼贯而入,撒在上面的白芝麻和滋出的油发出诱人的香。温好的清酒被纤纤素手执起,陆婉亲自斟好了酒,由宫女呈至众人手边。
晏月倒没有客气,同江若柔寒暄罢,直接夹了一筷子送入口中,细嚼慢咽后,道:“虽说在冰窖里放了一夜,可这口感依旧不如刚猎杀时鲜。御厨的手艺,算是差强人意。”
“怪我思虑不周,”晏珩低头,愧疚道,“今早领堂姐去苑西时,该遣人重新打一些的。”
“无妨,”晏月撂下筷子,饮了一口微辣的酒,笑了笑,“许是我把上林苑中的猎物,想的太好了。”
得不到的总是会被不断美化,晏珩点头,认同道:“都是普通的獐狍黄羊,吃草长大,上林苑虽然水草肥美,但也非什么仙芝琼浆。姑姑要是想吃新鲜的,回头,我叫人活捉些幼的送到您庄子上养。”
晏琦在一旁埋头吃的开心,魏王虽然许她骑马射箭,却也命她练习域外的舞。由于晏琦随他,容易发胖,所以他限制晏琦的饮食,来保持女儿轻盈灵活的体态。
陆婉倒是对这些滋滋飘香的烤肉没有什么兴趣,哪怕配着清酒,她也觉得腻。晏珩与母亲又不知道在打什么太极,索性看着晏琦一点一点将自己的腮帮子塞得鼓鼓的。
“太子殿下有心了。”晏月没有回绝,微笑着开口,“把婉儿嫁给太子殿下这样体贴细致的人,本宫这做母亲的才能放心。但皇后娘娘想给琦儿做媒,这事儿却是急不得的。”
江若柔瞥了一眼正埋头苦干的晏琦,温声道:“魏王殿下说不舍琦儿,琦儿也不愁嫁。做父亲的既然这么想,本宫就不操那个心。”
“我不想嫁人……”晏琦吞下口中的肉,抿了一口陆婉重新给她添上的清酒,道,“姑姑和皇伯母不要再提这个了,琦儿不喜欢听。”
江若柔听晏清与晏珩提过晏琦的性子,有些桀骜,发起脾气来谁也不放在眼里。因着是晚辈,也不好苛责,况且她本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主,只是早间随口一问,冒了嘴而已。
她见晏琦扬着头,一幅倨傲的样子,点了点头:“不说,不说。”
“姑姑和你皇伯母也是为了你好,”晏月叹了口气,“匈奴今岁派来的使臣就要到了,哪年不得陪一个宗室的公主?若是娘娘的嫡公主尚在还好说,可昭阳殿走水……”
“姑姑……”晏珩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接着往下说,因为一旁的江若柔闻言,已逐渐红了眼眶。但她是为哪件事、什么人流的泪,晏珩不想知道。
晏月闻声知其意,她话锋一转,道:“匈奴的雅丹可汗一把年纪了,还是身强体壮的。咱们大夏的公主,几乎每年都要赔上一个。”
“什么?”晏琦有些不明白。
晏珩倒是难得对她耐心了一回,解释道:“自太|祖起,大夏都秉持着遗训,与匈奴友好相处,互为兄弟之邦。每年赠其粮食布匹,更是将皇家血脉嫁给匈奴王为妻。”
“这些我知道……”让晏琦难以置信的井不是这个,“去和亲的公主,需要一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