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小哑巴不过是个侍妾,就算应了儿子娶做二房,长子给正房养育也谈不上委屈。
他头疼的是如何说服儿子去迎娶。
大宅里开始置办娶亲用的东西,里里外外三缄其口,只说等孙少爷满月要娶小姨奶奶做二房,自然也是要拜个堂的。
古鹏偶尔回家给父母请安也没把家里陆续采买大红绸缎放心里去。虽然是娶平妻,可也希望父母能给办得体面又热闹。
他把白天半数时间花费在生意上,忙完赶紧回家立刻把脸贴在哑奴已经圆滚滚的肚子上和孩子打个招呼。
这天哑奴小心翼翼望着肚子半天不动,古鹏紧张兮兮地问:“怎么了媳妇?哪里不舒服?”
她突然抓了少爷的大手按在一处,果然那儿顶出一个小包,喜得古鹏大叫:“爹在这儿,乖宝儿再来。”
哑奴喃喃地说:“我才知道肚里的娃也会动。”
少爷这会儿装作经验丰富的老中医,挥手道:“怀下个就有经验了。我娘说怀着身子的女人金贵,你得拿自己上点心,我就这一会儿不在你洗那么多尿布做什么?”
院里绳子上挂了五颜六色的尿布,像一支杂牌军的旗幡。
哑奴眼角弯弯笑说:“我瞧着今儿天气好,拿到水边洗了回来好好晒晒,省得委屈了孩子的小屁屁。”
少爷带着浓浓的醋意说道:“儿子的屁股比爹的脸都金贵呢。”
哑奴笑嘻嘻连声附和道:“少爷说的都对!”气得古鹏翻了个白眼儿。
他搀扶着哑奴歪在竹林里的躺椅上,自己拿了笛子立在一边吹,美其名曰培养孩子乐感。
少爷的技艺谈不上多好,小哑巴反而听得昏昏欲睡。
细微的风带过竹叶沙沙作响,小哑巴牵着他的衣角缓缓入梦。
见她睡了,古鹏把衣衫脱下给她盖上。自己赤着上身坐在一边石桌子前算账,不时拿起扇子赶赶企图靠近的蚊子。
虽然没有在大宅里使奴唤婢过得体面,可这准一家三口倒也逍遥。
中秋家宴的时候,太太下了禁口令不许和少爷和二少奶奶漏一个字。
翠微也不再和弟弟说笑,冷着脸看老爷太太望着哑奴的肚子恨不得流口水。
太太非让带上两个小丫头跟着,二少奶奶身子沉重了怕有闪失。
古鹏趁机提议湖心岛的暖阁妥当,索性让哑奴在那边生了,坐完月子再回来。
太太一听正中下怀,忙不迭应了,命人准备上等炭火运送过去,这样家里就可以安心准备迎娶。
随着哑奴进入孕晚期,古鹏几日都顾不上去铺子一回,来去匆匆的也没注意他们神色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