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兰心呢?”
“没考上,在复读。”
我也不想多说,朝他扬扬手,走了。
坐在车上,启动车子,我从反光镜中里再一次看悠然居。想起师父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人啊,算不准,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楼倒了。
师父啊,您没有过错,只是受了儿子的连累。您的楼仍然在,没有倒。只是这对不争气的夫妇,把您的楼弄得面目全非。
回到家,我进了卧室,我要静静地想一想。任何人的楼都可能倒,那么,我应该怎么样开展新生活?
首先,不算命了。要算也只给极少数人算。我必须从道教和心理师这两个方面做文章,道教方面,帮助集团把太乙观打造好,心理咨询方面,结合测字算命的基本功,给人心理辅导。
我应该走策划师这条道路,像当年给明局长出主意一样。策划几个成功的企业案例。那样堂堂正正,通行天下,名利双收。
至于测字算命之类,不再作为主业。不对外营业。还有,师父在电话中叮嘱我,呼蛇,听字之类,不必说是什么特异功能,要玩,就说是跟大家玩个魔术。
这点太重要了。包括陈二爷传授的那些东西,正如陈二爷叮嘱的,别吹,只是交朋友时,弄点气氛。
想好了自己行为规范,我就轻松了。
一会儿,电话多起来,很多人知道我要离开乌乡了。他们也知道,我去旭日集团,年薪可观,还送了一套房子给我,一个个表示祝贺。
有两个电话很特别。
一个是兰心他爹打来的,口气十分亲热,他竟然说要我帮兰心找个工作。最后压低声音道:“外甥,我这个不称职的舅舅就跟你说句实话。兰心不听话,复读没希望,她现在就谈了男朋友,整天……”
电话被兰心妈抢过:“山红啊,我们不是至亲,但看到师父的面子上,你帮兰心找个工作吧,她只要到了外面,就会断掉这个男朋友,这个男同学像什么话?家里穷得要死,就是嘴巴甜,兰心上了他的当。”
我一时无语,按理,我应该帮一帮,可是读高中就谈恋爱……顿了一下,说道:“外出工作要有学历,还是督促她考个学校吧。”
“这样啊?你也跟师父学了五年,师父对你的好,我们也知道一些。”
我心里痛,挂了。
另一个是奚美琴打来的,大概是宋会长告诉她的。
她说:“万同学,听说你成旭日的高管,我们又经常可以聚了。”
“经常?”
“对啊,我那单位离你酒店不远。”
“距离不是问题,我怕妹夫腰间别的那支枪。”
她久久不语,最后才幽幽地说:“没谈成。”
我笑道:“现在,我不搞测字之类的了,考了个心理咨询师证。可以帮奚同学分析一下,为什么没谈成。”
她扑哧一笑:“还是老不正经。”
“很正经,国家授予的心理师证。”
“说不过你,没句真话的人。”
哈哈哈……我笑得开心极了。
小林开门,进来问道:“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隔扇门都听得到你的笑声。”
“干我这一行的,就要练习笑,能够莫名其妙地发出大笑,才能让人震惊。”
“跟演员一样?”
“差不多,不过,我不想当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