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今日老发火,没有糖。”踮起脚趴在姜晋肩头,附起耳朵说得煞有介事。
王青栀气得跺起脚。终于忍无可忍,松了手甩袖道:“你爹没聋!”气哼哼大步回了姜宅。
王曼桢无措地眨眨眼:爹爹疯啦?
姜晋低笑,牵了她手:“回家吃面。”
……
大托宫中。
祭月节的盛大晚宴过后,太监宫女们收拾着宫中狼藉。
寅夜将至,烛花跳落。太监宫女们忙活了半宿,打着呵欠收了工。
“小程子,今夜你当值。”内侍掌事乌蒲公公拂尘一点,交代道。
“若陛下他老人家还没睡,就跟他说,这边都结束了,请他老人家放心安眠。”
小程子喏声领命,迈着细碎小步匆匆赶往养心殿。
“嗷呜——”一声尖厉的猫叫划过夜空。
乌蒲抬抬眼皮,不耐烦道:“连这畜生也敢到咱家面前发春示威了。”
“迟早宰了这些不识好歹的玩意儿。”
“呜——”
“呜——”
猫叫声愈发此起彼伏地凄厉响起。
庭草窸窸窣窣,缠着夜色的丛丛黑影一阵又一阵涌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在其间破土而出似的。
乌蒲觉得不太对。骂骂咧咧起身开了房门查探。
“小程子,是你吗?”
“怎的还没去陛下那儿?”
无人应话。
嗖嗖几个黑影突然从庭草中跃起,借着摇曳月色,影子团团映照在墙壁。
黑影如浆,看不出形态。
乌蒲眯了眼仔细瞧瞧,这黑影竟渐渐由团状变得细细长长起来。
影子里逐渐伸展出人的四肢、五指,继而,好像从黑浆中开膛剖腹一样,突然又伸展出一颗人的头颅。
“啊——”乌蒲吓得掉了拂尘。
还来不及求救,便被闪电一般袭来的利爪钩出了两个眼球。
浑圆的两个浊球在地上滚了滚,被新沾上的泥土掩盖了血迹。
然而乌蒲脸上的血迹确是怎么掩也掩不住的了。
顺着苍白褶皱的面庞哗啦啦留下,厉光左右闪了几闪,他脸上顿时布满道道爪痕。
直至被抓破咽喉,断了气。
乌蒲血淋淋躺在了内侍院门口,两个眼眶乌黑空洞,慢慢的从中溢出了红白脑浆。
脑浆挂在脸上,似地狱里涌上来的不甘又可怖的泪。
眼珠子滚落在他脚边,其中一个,被咬的稀碎,露出黑灰块斑。
第二天早上小程子来复命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惨厉景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