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微然迎上目光,与他对峙审视片刻,最终唇角一抿,垂眸道:“五殿下说得对。”
叹口气,道:“阿玉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我瞧着这姜姑娘也确实是合他心意的类型。”
“其实,先前阿玉也私下跟我说过几次,他不喜眼下这桩婚事,不想成婚。”
“我只当是他年纪小,撒娇闹脾气,没同意。”
“以为成了婚一切便会好的。毕竟夫君为他挑的这门婚事,于他来说十分合适。”
“但是没想到弟弟的内心竟是这么痛苦,不惜选了这条不归路。”说着,落下泪来。
“他一向是个听话内敛的孩子,怕给我们添麻烦,什么都自己扛着。”
阮微然拿起帕子轻轻擦了一下,掩下了唇角抿起的那丝不甘之意。
“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忽视了他的感受。”
这番凄然的话语一出,便是认下这凶案结果了。
如此一来,情理上也都疏通了。众人不由惋惜感慨。
惟傅典满面不可置信。
“夫人,你……”狭长的眼角猛然挑起,不解地望向阮微然。
当初,傅典设计好了诱捕姜桃的计谋,可是却缺一个身份合适的帮手。
是阮微然向他推荐了阮夷玉。他们这才将计划顺利推行下去,共同演了这出戏。
阮夷玉的自杀做得并不高明。
因为姜桃院中守护森严,他没有对姜桃出手的机会,也没有细细布局的机会。
因此只能用最粗糙的自杀手法来栽赃嫁祸。
但是傅典并不怕这粗糙。
因为查案的是刑部,只要提前将刑部侍郎买通,把何正气收于自己麾下,到时验尸单上改一改,自杀变他杀根本不是问题。
因此傅典才自信的决定在祝神节上清算此事。
一来是布局已下,各方均已打通,他自信此事不会出差错;
二来是还可以在众臣睽睽之下,狠挫傅染一把,顺便立立人设收拢其他中立派的人心。
没想到事与愿违,事情的发展大大出乎他的掌控。
眼下不仅何正气反了水,竟连阮微然也莫名奇妙地认下了傅染这结论。
可谓腹背受敌。
傅典当然不肯轻易咽下这口气。拍案而起,还欲再辩以期扭转形势。
“夫君。”然而阮微然轻轻唤了一声。
她杏眼含泪,微微仰头望向傅典道:“不必再说。”
似被弟弟的死触及了伤口般,无声地滚下大颗大颗的泪珠来。偏她还倔强地忍着,唇都被咬得泛起白色。
“夫人……”傅典瞧着,心中愤恨矛盾的天人交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