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气十分邪门,阴恻恻,凉飕飕,神出鬼没。”
“在快至世子府时,竟窜入我头中,将我击晕。”扇骨指指脑袋。
又悲愤道:“待我醒来,人便已经被五花大绑扔在了城郊养猪场里。”
摇摇头,想要控诉一番。又觉得在猪圈里打了一夜的滚,说出来着实丢脸。
因此欲言又止,最后只得化成一句,“总之,昨夜惨状实在不可描述。”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小生才从那猪蹄扣中挣出。”
略过最悲惨的一段,尹辛尧直奔主题道:“于是一大清早便去观音庙求了这平安符。”
从怀中拿出捂得热乎乎,叠成粽子模样的黄符,恭敬递上道:“小生想到,公主乃万金之躯,可绝不能被这邪气侵蚀了贵体。”
“因此才冒然将公主的平安符也一道求了来,送与公主。”
“望公主收下。”十分诚挚殷切。
姜桃听着听着,听出些不对劲来。
尹辛尧所说的这邪鬼黑气,行事作风,也太令人熟悉了吧。
难怪昨日祭月节,只要尹辛尧一靠近她,就各种莫名其妙的倒霉。
这般霸道无礼肆意妄为,除了他,还能有谁?
姜桃已然心中有数。
再瞧瞧尹辛尧鼻青脸肿又一脸虔诚的模样,着实有些于心不忍起来。
确实惨烈了些。那人下手也没个轻重。
于是便接了这道平安符,吩咐禾雀道:“给尹世子捎些活血化淤的伤药。”
禾雀领命,带了尹辛尧去药房。
尹辛尧高兴地手舞足蹈连连叩谢,摇曳着欢天喜地的步伐跟着禾雀去了药房。
姜桃叹口气。
明明是改了装扮偷偷潜入大托的,竟还敢这般大着胆子胡来。也不怕出了纰漏。
练了一下午的静心帖,姜桃搁笔皱皱眉。
夕阳西下,她越想越不放心。
于是唤了鸢尾问道:“今日宫中如何?”
鸢尾回道:“说是今日宫中还在和凉国使者谈事。”
难怪今日没来了。姜桃又问:“他们……凉国使者会在大托待多久?”
鸢尾努力想想,好像听晋哥儿提过一嘴:“应该是十日左右。”
姜桃点点头。有些放下了心,又有些小惆怅。
一来日子不长,倒也不必那么担心他肆意妄为出什么纰漏了。
二来,便是这日子不长了。
卧于榻上,又闷闷想到,在大托的时间这么短,他竟还忍得住今日不来找她。
翻个身,又觉得不该这样想。他既是使者身份,想来也是有要事在身,要办事的。
翻来覆去的,背后突然传来了低低笑声。
姜桃回身,一下坐了起来,“阿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