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等了半天,没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汤媛慢慢睁开眼,贺纶就在眼前,俯身抱起她,“你这是在对我撒娇吗?那我伺候你一回吧。”
她呵呵笑了两声。
等从净房出来,汤媛已经累的沾上枕头即睡,没错,在净房又洗出了火花,可惜她已无力配合,干脆挺尸,由着他折腾,如此,他倒也良心发现,居然停了手,还纡尊降贵的亲手帮她擦洗。
贺纶侧身而卧,默默望着汤媛的后脑勺,她如云的秀发堆在柔软的丝绸上,怀里抱着一只半旧的喜鹊登枝绣枕,酣然入眠,呼吸均匀。
其实,他从未忘记她说过的话,尤其是那句“奴婢心中早有所爱”。
当时他听了就很不忿。她还教他洁身自好,用最好的自己面对心爱的人,好像他是一个多么滥情不知自爱的人,就她专情,专爱贺缄。
可她为什么会喜欢贺缄呢?
后来又喜欢那个姓谭的黑脸侍卫。
总之她的口味千般变化,唯独不喜欢他。
两年后真要放她走吗?贺纶看了她一会,食者轻轻戳着她后背温暖滑腻的肌肤,答案自是肯定的,他放她走。也许一开始他会想念,但过些日子,最长不超过两个月肯定也就淡了。
不知舍弃他的汤媛将来能找个什么样的男人?可是她真的很可爱,一定会有男人喜欢她的,与她两情相悦,而她带着丰厚的嫁妆嫁过去,定然衣食无忧,得夫家尊重,从此夫妻和美,子孙满堂……一想到她可能会承欢在别的男人身下,发出婉转的细细的柔软声音,贺纶忽然没了睡意,他在想,那时她可还会想起他,想起他也与她缠绵过?
她会不会也过一两个月就将他忘了?
如果想起他,是想起他欺负的她落泪,还是想起他对她的那些好?
贺纶叹息一声,翻过身也背对她,原来他早就知道这场赌局的结局,所以他迫不及待的回来,只想多接触她一点,多拥有她一会儿,内心深处还是想要在她心里刻下一些回忆。他希望自己忘了她,却又渴望她能稍稍记得他一点。
想到此处,他心头一跳,用胳膊拐了拐身后的女孩,“阿媛,我给你药,你有没有按时吃?”
汤媛睡的迷迷糊糊,听闻他问自己有没有按时吃避子的药,“吃了。”
尾音带着将醒未醒的软糯,像一片羽毛在贺纶的心弦上扫了一下。
他兀自镇定,哦了一声,这才放心的闭上眼。
既然答应放她走,他自是不能出尔反尔,但如果她自己不想走就怨不得他了,譬如她怀了他的孩子……
四月廿六开市大吉,汤圆点心铺正式开张,开张前一天,汤媛去了趟太和街,庚王远赴归德府,她爱往哪儿走就往哪儿走,贺纶也不怕她出去“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