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上午看书,下午抄书。这个季节的下午,气温更高,手不会僵硬,适合写字。
这次回来带了不少书,都已经能够背诵,因此,有些可以准备放在家中,等下次再带回去的。
有些则是必须随身携带,不说时时温读的话,至少要像个读书人样子。
不然,背个空书箱,说自己腹有千车书么!
像四书,篇幅都不大,随大流的读书人,自然是走到哪里就带到哪里,偶尔闲暇了,也可拿出来摆着当样本,自己抄书卖。
至于五经,因为篇幅较大,有分量,一般只选其一。
林川早早就决定了,《春秋》作为本经。
虽然《春秋》字数多,但《春秋》的价值却不可估量。
《春秋》是一部史,可以让人咀嚼一辈子。其中更是饱含大义,饱含智慧,也饱含尔虞我诈!
就像前世从政的同学所说,读懂春秋,可以让好人更好,让坏人更坏,让聪明人更聪明…
若是从政,则必须要读史,读懂《春秋》。
林川前世,一直当的是技术型小官,以六十年的阅历见识,对同学所说,也深以为然。
读懂《春秋》,感悟历史,选它作为本经,不仅是科举之路的一种需求。
林川更是通过它,提升自己的理论储备和格局观念。提醒他永远不要将精神困在鸡毛蒜皮之间,执着于一些微末的小事。
站在一个时间节点上,思想延伸,前观古人成就,历史大事…尽量不浪费生命。
这就是所谓大格局,对于个人未来的发展而言,大有裨益。
《春秋》是周朝时期记录鲁国国史的一部编年体史书。
其言词简练,几乎每一句都暗含褒贬之意,被后人称为“春秋笔法”,处处包含“微言大义”。
所谓编年体,就是“系日月而为次,列时岁以相续”。
它是按年、月、日有次序地记载史事的史书。
如果说,《史记》、《汉书》等二十四史纪传体史书,是横的叙述历史,那么,《春秋》、《资治通鉴》这类的编年体史书,就是纵的叙述历史。
编年体这种体裁的史书,在世界上,中国起源最早。
东周时侯国都设置史官撰写该国的编年史,但名称不统一,燕、齐、鲁、宋等国都称之为春秋,而晋称为《乘》,楚称为《梼杌》。
《春秋》记录了从鲁隐公元年(前722年)到鲁哀公十四年(前481年)共242年的大事。
由于它所记历史事实的起止年代,大体上与一个客观的历史发展时期相当,所以历代史学家便把《春秋》这个书名作为这个历史时期的名称。
为了叙事方便,春秋时期开始于公元前770年(周平王元年)周平王东迁东周开始的一年,止于公元前476年(周敬王四十四年)战国前夕,总共295年。
读史明智,一部简练的《春秋》记录了一个国家几百年的兴衰,处处都藏着大道理。
因太过简练,所以后世又陆续出现了针对它的补充。
这便是后来的《春秋》。
后世《春秋》较为出名的传世著作共有三部,都称为“传”。
分别是《左传》(左氏春秋)、《公羊传》(公羊传春秋)以及《谷梁传》(春秋谷梁传)。
三部经后世人补充过的《春秋》,字数相差悬殊,内涵也有很大的区别。
宋代大儒叶梦得认为,“左氏传事不传义,公、谷传义不传事。”
而朱熹亦有异曲同工的观点,认为,“左氏史学,事详而理差;公、谷经学,理精而事误。”
所以要想真正读懂《春秋》,必须将三传全部读透,再融三者之长,弃其缺憾才行。
那可是要了读书人的老命了,因为《左传》近二十万字、《公羊传》四万多字、《谷梁传》四万多字,合起来就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要将三者全部读通读透,才算真正读懂了《春秋》,那肯定非常考验学子的耐心与毅力。不过这样也更具挑战性了。
林川不怕字多,再多的字,对现在的他而言,无非是多花些工夫罢了。
真正的难点还是在于他融会贯通之后,慢慢梳理了其中的要义之后,还得有自己的独到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