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袁鹤鸣高兴得不知跟什么似的,自己高高兴兴地把自己吃得半醉,最后被张千钊抢过酒壶,一个暴栗敲在他的脑门上,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都一把年纪了,也不成家立业,见天就泡在酒水里,难道你这辈子要与酒相伴为生吗?”
袁鹤鸣抱着另一坛还没开封的酒哼哼唧唧地说道:“我才不结婚,我都,我都应过她了……”
莫惊春吃着茶解酒,一下子听进那话,有些诧异地看过去。
张千钊倒是知道点内情,低声说道:“他曾经有个的女郎,两家已经说亲了,但是后来出了点事,人没了。”袁鹤鸣的年纪比莫惊春小了一点,这世道虽然对儿郎不太刻薄,可到底二十多岁还未成婚,便是古怪之人。
袁鹤鸣蹉跎到现在,未必过得去心中那坎。
莫惊春叹息了声,然后倒出来一杯温茶泼到袁鹤鸣脸上,“没醉,就别装醉,起来。”
袁鹤鸣用袖子擦了擦脸,哀嚎地说道:“再让我吃两口,就两口——”
张千钊一个冷笑,让人直接进来将所有的酒都撤走了,酒鬼眼巴巴地看着美味离自己远去,最后焉巴了抱着茶盏小口小口地吃着浓茶。
好半晌,袁鹤鸣叹息了一声,“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他吞完最后一口,看向莫惊春。
莫惊春微怔,也看着他。
袁鹤鸣笑了笑,“说你呢,你可是我们三个里头,最是过分正经的。”
莫惊春摩挲着酒盏,淡淡说道:“那怕是不成。”
他这性格,早就定性了。
月色冰凉如水,莫惊春牵着马回到了府上,正是灯火通明时。阍室有人看到莫惊春,一下子就跟看到了主心骨一般,“二郎,二郎,不好了,大夫人方才不小心滑倒,如今正是发作的时候!”
莫惊春一惊,连忙将缰绳抛开,大步进了府。
他一边走一边快速说道:“秦大夫和刘大夫请来了吗?没有快去,还有之前的两个稳婆呢?不是已经叫了人请到府内了吗?叫厨房准备热水和参汤,快!”
这些都是当年从老夫人身上学到的经验。
莫惊春小跑着进正院时,稳婆刚好到了。莫沅泽和桃娘两小儿要哭不哭地站在院子里,尽管有二三下人在安抚他们,可是在这阖府的人乱糟糟,下人跑进跑出的时候,这样的安抚无济于事。
莫惊春让两个稳婆赶紧进去时,屋内正好一声尖锐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