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义两眼之中,闪着聪慧的光芒,说:“我在想,倒卖私盐,乃杀头大罪,纵盐吏斗胆,也不敢如此张扬,一次盗如此数目之官盐,也算是耸人听闻。而李使君断案之急,定罪之切,让人不得不怀疑,其中是否另有隐情!”
听其分析,赵匡胤不由看向身边的少年,他素知其弟,是有慧根,平日也聪颖。但是,就怕其聪明过头了。
问道:“匡义,你向我陈述这些,想让我做什么?”
见兄长态度,赵匡义不由说道:“难道大哥,就不好奇其中究竟,挖出背后的隐情吗?”
重重地呼吸一口,赵匡胤以一种严肃的语气,对赵匡义说道:“一者,我此行职责,不在州政民务,若有问题,查纠是按察司的事!二者,不该管的事,便不需理会,连好奇之心都不必有!”
赵匡胤说得严重,略作沉吟,又补充一句:“此事,当烂在心里,不可与人前卖弄言说!”
“是!”不敢不听兄长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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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州,去岁秋,汉廷于此改设定边军,军额一千五,其中马兵五百,以王彦升为定边军使,署理防务。
去年以殿前失仪,冲撞相府,被天子刘承祐发配到盐州。到任之后,王彦升便收拾起防务,以其性格强悍,上下风气大改。
境内胡民颇多,朝廷的控制与影响很薄弱,采取的是羁縻政策。治下常有胡虏犯法,引乱,欺凌汉民之事。
王彦升到后,厉行峻法,再加心里有气,基本都宣泄在那些胡人身上。魏仁溥在东京给他的劝解,他只听进去了一半,怀柔安抚,不是他的风格,强硬震慑,才是他的风格。本不是个仁慈的人,更不会怀仁以服胡人。
花了一月的时间,整顿军务,其后便开始严厉打击境内之不法,求得一个治安。
盐州西北有盐池,原党项部族所占有,王彦升以其窃据,直接派人收缴。部族不服而反抗,王彦升更加干脆,直接派兵袭击,斩其首领。当然,也不是一味的强硬,将除牛马之外的部民、财产,尽数分与境内其他胡虏。
如此,既得盐池,又添牛马,打击境内最强大的一支党项部族,顺便立他王将军的威,还没有引起太大的动乱。这件事,传至东京,天子的反馈是,办得好!
在盐池周边,另设榷场,曰白石,以供交易,有王彦升保驾护航,使得境内商贾贸易,逐渐繁荣。而每月,王彦升巡查关口戍防之时,都要来看看。
自入春之后,白石榷场交易量,明显激增,汉虏之民,云集而来,各易其所需,来自关中的商贾,也明显多了些。
在亲兵的护卫下,王彦升在集市内转悠,就像巡视其领地一般。有识得他的虏商胡民,在其过处,都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所侧目,如避虎狼。王彦升,很满意这种效果,脸上都带上了笑容。
“近来,榷场之内,这些胡虏可曾安分,可有人捣乱犯法?”王彦升问随行的市吏。
市吏陪着笑,向王彦升恭维道:“赖军使威名,胡虏皆慑服,岂敢触法?”
王彦升啧啧嘴,似乎有些可惜,市吏见了,不由哆嗦了一下,他是想到了王军使的“不良嗜好”。
去岁,王彦升召集僚属,并宴请境内部族首领,命人带上一奸污汉女的虏犯。也不多说,当着众人的面,扯断其耳,取火烧烤,然后就着酒,食之。
场面很血腥,军使很淡定,上下僚吏及胡虏首领,无不畏服。其后,每有重犯,王彦升都是这般,先食其耳,再治其罪。以至于“啖耳将军”之名,不胫而走,扬于西北边陲。
结果便是,盐州治下,犯法之事虽然难以杜绝,但犯罪率直线下降,少有人,敢触其法。到如今,不到一年的时间,王彦升已啖耳数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