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视着李继和,李少游的目光也充满了压迫力,见其有些紧张不安,李少游起身,拿出一道已然做好密封的令笺,横于胸前,肃声道:“李继和听令!”
“末将在!”本能地,李继和拜道。
“着你将此报,飞马发往西京,信不离身,换马不换人。记住,直呈太子殿下,余者一概不理,敢有耽搁冒犯者,杀!”李少游冷冷道。
听李少游陈述完命令,李继和显得愣愣的,显然被这道诡异的命令搞得有些懵。但很快就意识到问题所在,此令何来?听其语气,可不像是来自于陛下,而若是寿国公,他怎敢降此乱命,于是,愣了一会儿,李继和也没敢接令。
见状,李少游继续道:“老夫知道你心中疑虑,
不给你说清楚,怕你也不敢接令!”
略顿,李少游声音又压抑了几分,道:“半个时辰以前,陛下已然殡天了!你该知道,此差遣之重要了吧!”
李继和一张憨直的面庞是勃然色变,呆立在那儿,手足无措,嘴上则语无伦次:“殡天,陛下驾,崩,这如何使得!”
然而,注意到李少游那肃穆的表情,李继和意识到,该是真的,这天下谁也不敢开这样的玩笑。
当从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李继和立时便站不住了,眼眶倏地红了,跌倒在地,哀泣地呼唤:“陛下!”
对于李继和这样沾点亲带点故的晚辈来说,大行皇帝固然有恐惧的一面,但崇敬之情也是相对的,过去只是被敬畏的情绪压制着,然人一旦崩了,那曾经压抑着的情感也一下子喷涌而出。
见其状,李少游并不准备给他更多反应的时间,威严地说道:“时下,没有多少时间供你我悲伤,挑你作为信使,是对你的信重,差遣也必须保证完成,出现一丝一毫疏漏,后果你该知道!”
“末将奉令!”听李少游这么说,李继和回了神,迅速调整好心情,迎着其目光,双手接过信筒,郑重地道。
“随行卫士已经挑拣好了,马匹已备,就候在御营门前,你立即动身,此事一刻也不能耽搁!”李少游叮嘱道:“记住,你此行仅为报信,余者不可多嘴、妄言!”
“明白!”李继和起身应道,刚欲动身,又停了下来,面露迟疑地看着李少游,但态度十分坚决地抱拳道:“寿公,恕末将斗胆,能否到御帐向陛下叩拜辞行?”
深深地看了李继和一眼,李少嘴里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可以!”
没有太久的耽搁,很快地,在十几名卫士的随从下,李继和夤夜出发,离开行营范围之后,径直奔向官道,而后一路朝着洛阳方向而去。
大汉帝国若说交通发达,毫无疑问是京畿、河南以及河北,官道修得是四通八达,直道更早早地联通着各州主要城市。
也正是得益于这个时代最便利的陆路交通,自泰山至洛阳千余里的路程,两个日夜的时间,也就跑完了。一路上,李继和连同十几名卫士轮番领路,就连饮水进食的时间,都压缩到了极致,十万火急的事情,也容不得丝毫懈怠。
当然,路途中还是出现了一点小插曲,在经过两个官驿之时,对方随意迟缓的表现激怒了李继和,砍了一名驿丞,杀了两个驿卒。
夤夜出发,抵达洛阳之时,仍是深夜。马蹄在平整的石板路上踩出清脆的响动,穿过洛阳城东聚居区,直至城门,望着黑夜之中巍峨城墙,疲惫已极的李继和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便是在城外,也能隐约听到城中的喧嚣声,仍旧沉浸在盛世不夜城中的西京士民们,显然还没有意识到大汉帝国的天要变了。
作为洛阳的城门值守,不论是负责程度,还是见识深浅,都要远高地方职吏。虽然满带疑惑,但在确认了李继和一行的身份之后,还是果断放行。
进城之后,也没任何迟疑,扬鞭策马,一路惊动着坊里、巡检,直奔皇城,甚至逾制走马宫门。
打着老皇帝的旗号,几乎是强闯入东宫,就差亲手把太子刘旸从榻上拉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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