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岁岁蹭了蹭时寒黎的肚子,“这样真好,时哥哥,你也有可以依靠的人啦。”
“时哥……”程扬的表情非常柔软,“你自己在这里,吃了不少苦吧。”
如果有中心基地的其他人在这里,恐怕话都说不出来了,时寒黎一来就是佛挡杀佛的气场,从她踏进基地的那一刻起她就是站在最顶端的掌控者,她虽然很少提要求,但是她真要说什么,还不是她说什么是什么,谁敢多说一句话?
在场仅有的中心基地的人,李鹤沉默地推了下眼镜,他能感受到殷九辞针扎一样的眼神。
“瘫痪的人只有大脑能用,身体机能全是废物,纵使他有一颗再聪明的大脑也对很多事力不从心。”殷九辞语气很淡,却又意有所指,“和无能的废物待在一起,一定很累吧,身累心也累,我懂。”
李鹤:……
时寒黎倒是真没觉得自己吃苦,但这种感觉前所未有,让她居然不太想反驳。
就像是她在电视或者小说里看到的,有人远行归来,会有人接下他的行囊,准备一桌丰盛的饭,对他说你辛苦了,时寒黎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但是……感觉很好。
时寒黎不太会表达,她的没有反驳本身就是一种表达方式,她低头联络顾桑雪。
她一低下头,其他人就对李鹤怒目而视,谁让他是在场唯一一个中心基地原住民,而李鹤也没有多说什么。
程扬的通讯器震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喜上眉梢,他看向时寒黎:“时哥,你住在哪,给我发个定位,我早上来的时候托城门的兄弟帮我打听了一下我爸妈在哪里,先去看一看,然后我就回来找你们。”
时寒黎说好,白元槐说:“你们这大半年没见了,好好叙叙旧嘛,时哥就在这里,又跑不了了。”
“没事,我从小就不在他们身边长大,习惯了,知道大家都好就行。”程扬说,“何况你们要和时哥说那件事,我不想缺席。”
时寒黎若有所感地抬起眼,几个人神色都有些微妙,她觉得应该和郑岁岁的话题一样,不适合在大庭广众的地方说,她就没有多问。
李慕玉面露犹豫,时寒黎看到了,直接说:“戴嘉实找你?”
李慕玉点点头,“我不知道要不要去见他。”
要不要一来就去见戴嘉实,这个问题她已经考虑了一路,但她谁都没有说话,现在时寒黎一问,她就下意识地想要寻求她的意见。
“我应该去见见他,但我害怕会受到他的控制。”李慕玉叹了口气,“他是父亲,也是掌权者,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了,但是重新面对他,我感觉自己还是像许多年前那个羸弱的小女孩一样。”
李鹤惊讶地看向她,显然没想到这行人真是卧虎藏龙,居然还有一个总司令的女儿。
“不想去就不去,小玉,现在不是我们苦兮兮自己赶路的时候了,现在我们有时哥!”白元槐故意说,“时哥在这里,谁都奈何不了你。”
李慕玉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相处这么久了,她们能看出来白元槐哪句话是在开玩笑,哪句话又是真心的,这句话就不完全是认真的,他是在用一种极端的思维方式引导她的思维,让她知道自己到底想不想去见戴嘉实。
他们刚刚到这里,对戴嘉实的印象还停留在之前,如果不是顾及到李慕玉,他们都能把他想象成青面獠牙的恶鬼,当然不会对他有什么好印象。
然而出乎意料的,时寒黎说:“去看看他吧。”
大家都是一怔。
“他受伤了,我第一天到的时候有次生物炸了我们开会的大厦,到现在还没有出院。”时寒黎直击重点,“他和风栖在同一个医院。”
“什么?”李慕玉还是露出焦急的神色,“他受伤了?严重吗?他没和我说啊。”
“很严重。”李鹤突然开口,“那次袭击,除了时先生之外全部重伤,总司令的气管被炸裂了,引起重症肺炎,以及急性大面积肺栓塞,我们紧急切开了他的气管,用一小截人工气管做了补充,当时情况很危急,如果总司令不是进化者,他可能就活不下来了。”
李慕玉的神色呆滞起来,“这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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