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狭长的眸浮现冰寒,孤淮凛凝视着靠在墙壁上的柳依依,嗓音低冽道:“太史公鞠躬尽瘁秉笔直书,究竟他撰写的哪条挡了你们的道?”
这其中到底牵扯了何等机密,竟然让背后之人不惜背上千古罪人的骂名也要对一届忠良史臣下手?
柳依依面色惨白,孤淮凛的话如尖锐的利器,字字诛心。
“说,到底是什么让你不惜背叛杀害待你如所出的老人?”孤淮凛面上起伏不大,可忍不住发颤的尾音,难掩他痛苦崩溃的情绪。
“不是我,”柳依依开始颤抖,她难以遏止地发出哽咽声,“公子,你相信我,这一切都不是我!我是被冤枉的。”
寒风呼啸,僻静逼仄的囚房静的能听见木材燃尽的噼里啪啦声。
孤淮凛站起了身,俶尔冰寒一笑,随即慢条斯理自袖中掏出一本被鼠噬酸化的不成样子的册子。
他修长的指随意翻了翻,说:“黑鼠锐齿锋尖,可撕破嚼烂上好的木材和石壁。”
接着孤淮凛掸了掸被咬破的纸页,低声道:“若是这黑鼠钻进你的五脏六腑……会怎样?”
随着话音落下的还有那俊美狭长双眸里浮现的阴狠。
柳依依不禁脊骨一凉,呼吸变得紧促,她下意识得蠕了蠕唇,却发觉自己说不出任何话。
很快,两个劲装侍卫小心翼翼抬着一罐紧封的陶罐走了进来,一人揭开罐塞,朝男人行礼道:“公子,您吩咐的东西准备好了。”
柳依依胆颤心惊望过去,只见数只又胖又大的黑漆漆的阴影聚在陶罐里剧烈乱窜着,叽叽喳喳咀嚼的声萦绕在僻静的牢房里,一声一声似针扎在柳依依的心间。
这是黑鼠……柳依依只觉胸腔被人擒住了一般,直直踹不上气。
孤淮凛阴冷的目光紧紧囚在自己身上,她咽了口口水,下意识道:“我可以修复,可以修复这损坏的文献书籍。”
她似乎用尽了全力才说出这句话,这是她现在唯一的筹码了,原主跟在老太史公身边的这些年间,他暗中教会她修复古籍这一本领,为其秘密修复陈年被毁的文献资料。
而她自己本身,也是一名古籍修复师。
只希望这一筹码能让孤淮凛愿意出手救她。
正胆寒着,只见孤淮凛冰寒一笑,阴恻恻道:“动手。”
语罢,一旁的侍卫抬起黑鼠陶罐口,一步步朝她走来,一人紧攥她的腮强硬捏开了她的嘴。
“不!不要!”
柳依依破碎的话传出,她泪珠大颗大颗滚落下来,她胡乱的挣扎着,泪水浸湿了发髻。偌大的黑鼠若是自喉咙而进,届时她柔软的五脏六腑皆会被撕破咬碎……
装满黑鼠的陶罐已至眼前,柳依依浑身早已被冷汗浸透,陶罐里冒出一双黑漆漆的鼠眼,似乎是对将至的柔软脏腑甚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