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温柔照在对方细心打理过的浅栗微卷短发上,晕开浅淡光晕,鸦黑睫毛轻轻颤动着,被光线染上一点浅金色,和发色微微衬着。
眉高眼深,鼻挺唇薄,皮肤透着瓷白,有种轻混血的感觉,像是不谙世事的小王子。
对方侧坐着,半张脸对着门口,只能看到对方轮廓秀气的耳朵里塞着银白色耳机,长长的耳机线顺着天鹅颈往下,一直隐在薄外套的口袋里。
似是觉察到有闯入者,对方眉峰微挑,侧着看过来。
看清对方那张脸,景融有些一别经年的恍然,半个多月不见一面,没想到再遇竟是在这种场合。
见是他,曲玉却很平静,只是很轻点了下头以作招呼,便继续低下头看剧本。
对方这样作态,景融也不好再转身离去,硬着头皮合上门,在离对方最远的椅子坐下,也拿出剧本低头静静看着。
只是气氛太静,对方翻页的声音虽小,却传得清清楚楚。
景融起初还能勉强看进台词去,对方翻过两页后他便有些走神。
对方头上已经拆了纱布,看来恢复的还不错,张松的处分轻重也还算能让人接受,一切看起来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也许当初他做的选择是正确的,分开后他们果然都有了更好的生活。
只不过,景融心中隐约还是有些不沉稳。
他想了想,大概是当初对方骗他那么多次,他却只是分手放过彼此,心理不平衡罢了。
这样想清楚,他便松了口气,不再把注意力放在对方身上,余光的打量视线也收回来,集中精力放在剧本上。
然而他刚看了两段,忽然听到一道声响,他下意识抬头,就看见刚才还端坐在椅子上的曲玉不知何时已经跌坐在地上。
对方秀气的眉拧起,打印的a4纸没有装订,散落一地,他顾不得管自己,伸手去捡纸张。
这时候景融才发现瘸了一条腿的椅子。
排练室是分到社团的,这个排练室归话剧社管理,放着些道具,有故意做旧做坏的椅子不足为奇。
只能说曲玉比较倒霉,恰巧就选了把坏的椅子。
但经历过对方欺骗后,景融忍不住便会再多考虑一点,他把打量的视线在低头捡纸张的男生和歪了的瘸腿椅子上来回挪动,又猜疑这或许是对方故意为之。
曲玉全程没有看向他,也像是觉察不到他的目光般,面不改色捡完纸张后,抱在怀里朝他这边走来,在离他一定距离的地方找了把椅子坐下。
这次,曲玉先检查了一下椅子的稳固程度才坐下。
景融收回目光,忍不住又为刚才猜疑的想法而感到羞愧。
他不是会用最坏恶意揣度别人做法的人,但许是被曲玉坑怕了,一见着对方有动静便忍不住多想。
想到这,他倏地想起两人还在一起的时候,对方曾说希望他想多一些,那时候他满以为自己想的够多,却没想到,分开之后想的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