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苏云鹿的话,贺霄觉得从她嘴里蹦出来的每个字在他所认知的世界都很有开创性,不仅她做的东西和茶自己没见过,就连对于宫人的看法也很独辟蹊径。
贺霄低声笑了出来,“你还真是有意思。”
苏云鹿知道他们肯定接受不了自己的思想,尤其是贺霄这种生在皇室里的,自然是将封建等级看作了铁纲,要是打破,还不得要他们的命了。
其实自从见到苏云鹿的第一眼起,贺霄就莫名的对她好奇,先是被她惊为天人的模样惊艳到,后来又被她的性格所吸引,她与普通的大家闺秀很不一样,像一匹草原上的小野马,自由自在、任性洒脱,一字一句、一个眼神、一个表情里都透着让人无法抵挡的真诚和坦然。
最近为了易南国的事,贺霄整日里绞尽脑汁,东奔西走,现在跟她在这里坐一会儿,他感到无比的轻松与安谧,所有烦事都抛在了脑后,怪不得就连谢林深那个冰块都对她跟普通人不一样。
苏云鹿终于结束战斗,小肚子填得饱饱的,从一旁地上捡了根木条,百无聊赖地拨弄火苗玩。
贺霄见时间不早了,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衫,笑道:“时候不早了,今日在你这里吃的尽兴,以后一定请回来。”
苏云鹿也站起身,朝他笑道:“好啊,到时候我一定去。”
映着灯光,贺霄这才看见苏云鹿嘴角的一块肉渣,夜晚的烛火下,在苏云鹿嘴边闪闪发光,看起来像只偷吃的馋猫。
贺霄不知道入了什么魔障,竟然径自走到苏云鹿面前,伸出手指将它抹了下去,期间不小心碰到了苏云鹿的唇角,软软的,带着女子的娇嫩。
这一番动作下来,二人俱是一愣,苏云鹿的意识停在了贺霄的大手伸到自己眼前的一瞬,然后……他竟然摸自己的嘴?!
反应过来,苏云鹿立马往后一退,似是有些恼怒地看着贺霄。
贺霄被她瞪回了神儿,连忙将手指上的肉渣展示给她看,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不过即便是人家嘴上有东西,自己也不能贸贸然直接上手啊,贺霄心想自己今晚上也没有喝多少酒啊……
“额……抱歉,是我无礼了……”贺霄憋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先道歉。
苏云鹿知道他是在给自己擦嘴之后,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虽然心中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看贺霄一脸着急无措的样子,回道:“没……没事,是我反应太大了。”
苏云鹿让春茗拿过张手帕来,递给贺霄,示意让他擦擦手。
春茗就随手拿了一根,前几天苏云鹿学刺绣的时候,绣了好多根“残次品”堆在一块,夜里看不清楚,正好揪的就是苏云鹿绣的一根貌似是一对鸳鸯戏水的手帕。
贺霄擦了擦手,临走前将这根手帕带走了,苏云鹿也没在意。
回到了春庭宫,贺灵儿在前厅等着,她想知道贺霄今日出去有没有谈到过自己的和亲之事,见贺霄终于回来了,连忙跑上前去。
“哥哥,今日出去见了什么人?”贺灵儿一脸好奇。
不过贺霄不想满足她这个好奇心,今日罗平川说的话最好还是不要让她知道。
贺霄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便说太累要回房休息了。
贺灵儿拦住他,问道:“对了,哥哥,我最近闲来无事想要绣点东西,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给你绣。”
从跟皇后的聊天中,贺灵儿知道苏云鹿不会刺绣,所以她想要绣一个香囊送给谢林深。
贺霄奇怪,回头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绣东西了?”
贺灵儿自然不能告诉他实话,扯了个谎道:“奥,云鹿绣工不太好,是皇后娘娘说想让我教她刺绣的。”
贺霄点了点头,看向她有些闪躲的眼神道:“好,从小到大你也没给我绣过什么东西,到时候把你绣好的都送到我这儿来,我全收,不过我可不想在林深宫看到什么不该见到的东西。”
最后这句把贺灵儿原本放下的小心脏又给吓到嗓子眼儿,她低头默然。
贺霄回到了房间里,将方才擦手的手帕拿了出来,原本想让宫女洗干净了送回云鹿宫,然后他的眼神瞥到这根手帕上的图案好像有些……奇特,贺霄将它展开,皱眉盯着它,半晌,才看出来这上面绣的应该是两只鸭子吧,他还从没有见过绣的这样……丑的鸭子,想起方才贺灵儿的话,苏云鹿的绣工?那这应该是她的大作了吧。
想到这儿,贺霄不自觉地笑了,再看这手帕,竟然觉得也并没有那么难看,他吩咐人打了盆水过来,亲自将手帕洗干净了,晾在一旁的衣架上,盯着它发起了呆。
翌日,贺灵儿早早就起床去了小厨房,亲自下手给谢林深做那道清蒸蟹粉狮子头,贺霄刚才凌光,有许多人情来往需要处理,基本每日都不会呆在宫里,所以贺灵儿在紫璃打探到贺霄出宫的消息之后,带着刚做的菜肴就去了林深宫。
行至云鹿宫附近,紫璃多嘴问道:“公主,您不跟云霄公主一起吗?”
贺灵儿冷眼瞪了她一眼,径直走过了云鹿宫门口,她傻吗,带着苏云鹿去的话谢林深怎么可能看得到自己,她巴不得谢林深永远见不到苏云鹿呢。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
第45章
林深宫中,谢林深正坐在院子里读一本兵书,旁边放着春茗送过来的柠檬茶,易十六在一旁时不时地趁谢林深不注意偷着倒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