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会很难受,吃饭的时候吞咽都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不要说训练了,就连晚上睡觉都会因为突然地呼吸不畅而像经历了窒息一般从噩梦中惊醒。不过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会痛吗?”雀秋轻轻的问。
汉斯没听清:“什么?”
在此之前,从未有人关心过束缚项圈会不会给自己带来伤害。而眼前的oga指了指他的脖子,偏软的少年音轻声道:“腺体会痛吗,在被反应仪刺入释放阻隔剂的时候。”
随着雀秋的话,汉斯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感受着本该平滑的软肉上凹凸不平的表面,苦笑道:“当然还是会痛的,毕竟是针刺嘛。再说了,在身体正愉快的释放信息素的时候,突然被高浓度的阻隔剂硬生生打断,会产生一种晕眩的恶心感,然后就感受不到oga的信息素了。”
“这样的感觉怎么说呢,嗯……就像是本来正在欣赏风景时,突然就失明了,完全的陷入黑暗之中的恐慌那样吧。”
而且这样的疼痛和恐慌还不是一次两次,和汉斯一样的alpha们,四年间要不断地被迫承受无数次。
明明是很难以忍受的事,却被汉斯说得轻描淡写:“这样经过反复的训练,可以保证alpha在没有束缚项圈的时候也不会再产生过激行为,也就不用再佩戴束缚项圈了。而且要是没有经历过这种训练的alpha,可是会终生在规定时间内注射抑制剂的,即使是发情期间也一样。”
雀秋不再说话了。他沉默的跟在汉斯后面,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刚刚见到的那些脖子上佩戴着束缚项圈的alpha。
他们在见到自己之后表现出了肉眼可见的激动,而在这种本能的激动背面,是否正承受着汉斯所说的痛苦呢?
alpha在见到oga后会本能的产生快乐,这样的快乐就像一株玫瑰在被阳光亲吻过后、在被雨露沐浴过后、在被清风抚摸过后一样,是刻在基因之中的直觉选择,是一种无法控制的天性。
这样人为的压抑本性的脱敏训练,和训狗有什么差别,又怎么不会导致基因病在alpha中高发?
两人一路沉默着,很快就来到了最后的oga宿舍区。和前面两个区域截然不同,这里的建筑虽然楼栋最少,但单从外观上来看,一眼便能看出来是最用心的,华丽程度堪比城堡,可谓吊打alpha和beta住的“贫民窟”。
并且不同于
前两个宿舍区的“荒凉”,oga的宿舍区楼前竟然还栽种了一些植物,大多是仙人掌,也零零碎碎的有几棵小雏菊等植物。
和主城区那些快死了的植物不同,这里的植物状态要好一些,至少看上去终于不是光秃秃的了。不过比起雀秋印象中茂盛的样子,这些植物依旧还差的远。
见小oga一直盯着那些植物看,汉斯露出了一种“我就知道”的满足表情:“果然,oga都会更喜欢植物一点。”
雀秋也不反驳:“这些是学校的oga们种的吗?”
“是的,也只有oga们能将娇气的植物照顾得这么好了。”
?
你是认真的?
雀秋随着汉斯的话再一次看了过去,不管是瘦弱的仙人掌,还是黄了一小半叶子的雏菊,有任何一个地方符合这个鳄鱼alpha所说的吗?
是这些明显营养不良的植物照顾得很好?还是仙人掌和小雏菊娇气?
面对汉斯亮晶晶的眼睛和眼睛里满溢的期盼,雀秋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小玫瑰:“。”
“嗯,你说得对。”
汉斯心满意足,继续介绍道:“学校的所有学生里,oga学生是最少的。所以你别看oga的宿舍区最小,但实际上,即便是单人一间,这里面也住不满。”
雀秋想到杨树之前跟他提到过的,整个黑暗星的年轻oga恐怕也就二三十个,还全都集中在黑暗星,可谓是“地广人稀”了。
除了宿舍楼的数量明显减少之外,另外一个显著的变化就是一进入oga的宿舍楼后,先前遇上的那些走到哪儿就围观到哪儿的alpha和beta在这里一个都看不到,整体显得冷冷清清。
汉斯接着说:“oga的宿舍区域除了教师之外是不允许alpha和beta学员进入的,即便是维护日常学习生活而不得不配备的工作人员,也必须全都是beta。包括你刚才经过前面那些宿舍区域时所看到的透明屏障,作用也是为了隔绝alpha和oga之间的信息素发生反应而导致信息素□□。”
雀秋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面前粉红色的华丽城堡,自然发现了这座学院对于防备alpha学生如同防备洪水猛兽的现象。
他又看向了身前的汉斯,明明他自己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alpha,但在为自己讲解这些一听就是针对alpha的校规时,却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一点半点的不满。
就好像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规矩。
这样的,将alpha视作消耗品,将oga视作特效药,将beta完全忽视的规矩。
雀秋缓缓地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