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色确实很美,和傍晚的夕阳一样迷人,摇椅依然很舒适,只是寒夜微冷,今夜没有人再为黎里盖上那一层薄毯,不厌其烦地为他更换杯中的热水。
一杯又一杯,没滋没味,醉意却不会说谎的显现,黎里眼前的明月由一轮变为两轮,酒瓶轻轻从手中滚落地面,醉酒倒是也有好处,起码不用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江景迟——江景迟——”
恍惚中,大约是在梦中,黎里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
黎里不是个勇敢的人,现实里他终归有所顾忌,江景迟在他心里太完美,以至于他不敢僭越。
每一次颐气指使与撒娇都是他精心计算的结果,他想江景迟觉得自己已经很放松地和他亲昵,但又始终给自己划了一条警戒线,他不敢越线。
“我的梦,我的梦。”他哼哼唧唧地呢喃着,这是他的梦,他总可以做自己想做的所有事情。
梦里的江景迟不会拒绝他,梦里他不必死守那条自己给自己划定的界限。
起床了!起床了!为了老板开豪车,按时打工不能拖!起床了!起床了!
震耳欲聋的江景迟不在家早晨限定闹铃响起,黎里闭着眼熟练地关掉了放在床头的手机闹铃,哼哼唧唧地呻吟,在床上拱了又拱,最后打工人以及上学人的本能战胜了宿醉的昏沉大脑,游魂似的飘进洗漱间。
“江景迟!”好了,现在游魂醒了。
和站在洗手池旁边正刷着牙的男人对视,黎里极度惊喜,“你回来了!回来就好!我,我昨晚可担心你了。”
游魂黎里丝毫不顾及江景迟正在进行的洗漱程序,一头扎进了对方怀里,于是江景迟就携带着这样一个人性挂件迅速吐完了嘴里的泡泡。
薄荷味极致清凉的牙膏送到黎里嘴巴里时,他终于从游魂的状态变化为实体。
“不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黎里结结巴巴地对着江景迟开口,恭恭敬敬地掰开江景迟的手指,夺过了那一只象征着他作为一个成年人荣耀的自理能力的牙刷。
江景迟抱着肩膀站在一旁着看他刷牙,黎里在镜子里偷偷瞥向江景迟的方向,却猝不及防地和江景迟似笑非笑的眼睛对上,他眼神飘忽地移开视线,假装自己在心无旁骛地刷牙。
刷着刷着,清凉到脑门儿的牙膏让他突然意识到江景迟在这里洗漱,这不就意味着江景迟昨晚就已经回来了!
他说自己怎么一直觉得不太对劲呢?此时此刻,他应该在阳台的摇椅上,怎么会躺在卧室!而且衣服上一点酒气都没有,肯定是江景迟帮他换过了,甚至还帮他洗了澡。
完蛋了,完蛋了,那昨晚他梦里那个任由他为所欲为的“江景迟”不会就是江景迟本人吧!他的天!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江景迟是凌晨才回来的,他那时候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没力气在犯上作乱了……救命……
黎里坐在餐桌上和江景迟面面相觑,张嫂和盛耀对于着诡异的气氛毫无所觉,一个热情地招呼他们吃饭,另一个声泪涕下地表达对堂哥的担心以及堂哥平安归来的庆幸。
黎里属实开不了口,他只能悄咪咪地给坐在餐桌对面,距离不到一米的江景迟发短信,“江总,我昨晚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做什么不该做的吧?瑟瑟发抖jpg。”
黎里看到江景迟朝着自己挑眉一笑,然后对话框里出现了两个字——你猜。
【作者有话说:这这这还用猜???
红酒味的碎碎念你名字的老婆!
粉粉嫩嫩软绵绵……
江总这你都能忍??!】
第二十八章流氓
我能说我猜不出来吗?当然不能,不用旁人开口,黎里就自觉否定了这句没说出口的话。
江景迟戏谑的目光依然落在他的身上,而他只能像只鸵鸟一样把头尽可能缩进胸膛里。
黎里苦命思考该怎么回复,最终成果却只是灰溜溜地先下手为强,先道歉。
他噼里啪啦地打出一行字,横下心来,点击发送。
【江总,我昨晚一定是鬼迷心窍,做尽了十恶不赦的坏事,只求你看在我平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高台鬼手放小的一马。】
江景迟看着对面的人发来的短信,已经在大脑里想象出了黎里可怜巴巴却又不甚真诚的告饶模样。
江,总,江景迟在心里默念信息开头的这两个字,看来黎里是真的害怕了,连许久不用的敬称江总都出现了。
【逗你的,昨晚你都睡得不省人事了,哪里有什么精力折腾我,吃你的早饭吧。】短信发送,江景迟将手机放在一旁,给黎里夹了只小笼包。
“谢谢。”黎里小声道谢后步入正常早餐流程,在他心里江景迟都给自己夹包子了,那必须不能追究。
江景迟的确不打算追究,昨晚哼哼唧唧喊着他名字,搂着他脖子,抱着他的腰不愿放手的黎里他还是头一次见,热情似火,自己喜欢和心疼都来不及,又怎么会闲的没事干去追究不知道哪里来的责任,非要追究的话,大概是补偿自己忍得难受吧。
“堂哥,你怎么理都不理我。”嘘寒问暖的盛耀被江景迟完全无视,头顶上似乎都飘出了一缕幽怨的气息,“你跟堂嫂在这眉目传情,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