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屿打了一套,没有打中任何东西,自己却累得气喘吁吁。
他索性直接躺倒在冰凉的地上,呼哧呼哧喘着气。
烛光忽闪了一下,林屿却抬手挡住了眼睛,不去看。
“你只有这点能耐?”清冷平静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激得林屿一阵笑,笑的过猛,又是一阵咳。
“是啊,这点能耐,怎么和你比?我林屿就算死,也干不来不忠不义这些事——”
话音未落,面前便扔下一个明黄卷轴。
秦岁晏道:“自己看。”
林屿虽然心中不屑,却仍冷笑着打开卷轴,借着幽幽烛光,能看清卷轴上是一份名单。
名单不长,写人名的字迹骨骼匀秀,笔力透纸,林屿一看便知是秦岁晏亲自书写。
“虞刚、孟思勤、孟甫仁、赵······这是、这是——”林屿忽然觉得喉咙干涩,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用力地扣紧卷轴边,发出一声不成音的啸声。
然而他心里十分清楚,这上面的每个人,都是尸位素餐、以权谋私鱼肉百姓之人。
他和秦岁晏,曾各自查过他们,无奈那些人不是在朝中门生遍布,就是站队不同派系,牵一发而动全身,竟轻易动不了。
他曾想过向先帝进言整顿吏治,可先帝根本无心于此,整日里不是想着如何帮扶自己那几个不中用的皇子,就是派人盯着端王,再不就是提防太上皇对他不满收回权位。
若是再晚几年,朝廷迟早会被那帮禄蠹驻空。
“朱笔所勾之人,已经去见阎王了。”仍旧是平静至极的声音。
林屿一顿,忽然从这声音里听出了睥睨天下的自信和从容。
从前······他无能为力的事,如今,秦岁晏却可以做到,并且一直做下去。
“至于陆斯玉,”秦岁晏顿了顿,声音忽然变得有些轻:“朕问过她,她说愿意。”
“朕和她,明日便会完婚。”
愿意。
林屿怔住。
许久,他才像想起什么似的,哑着嗓子道:“按制你们最早也应该是明年才能完婚——”
秦岁晏沉声应他:“的确,可是今天你去见了她。”
原来是因为自己的鲁莽,才使秦岁晏不想继续等下去······哈哈哈哈······
林屿感觉胸腔一滞,喉咙似乎有些痒,还没开口便猛地咳嗽起来,舌尖全是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