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瑰连忙闭上眼睛。
她的直觉没错,很快就能听到身边一阵窸窣声,秦岁晏起身的动作很轻缓,若不是她一直清醒着,这会儿定然也察觉不到。
幔帐开合,琼瑰虽然闭着眼睛,却也感觉到眼前亮了又暗,温暖的指腹轻柔抚过脸颊,又很快离开,只留下一阵温热干燥的触感。
恭四善应该早早候在了寝殿外间,琼瑰只能隐约听到他在说话,但是声音太小,听不清楚。秦岁晏没有逗留多久,谈话声也很快消失。
在这之后,寝殿中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琼瑰侧过身,伸手划过身边的被褥,手臂上传来的残留在被褥上的温度令她有点恍惚不舍。
但是很快,她便睁开眼,掀开幔帐,瞧见一片昏暗的内室里,无人在旁,这才赤足小心翼翼地去秦岁晏的书房。
上一次去这书房还是她第一次进汲徽殿见秦岁晏时,它与寝殿之间隔着一个暖阁,彼此连通,恭四善曾说过,秦岁晏平时里甚至不许人进去打扫。
她记得,靠西墙的八珍柜上,有一个很不起眼的小木盒。
琼瑰第一次见那个木盒,便觉得有些不一样的感觉,事后回忆起来,身体并没有哪里不舒服,唯一的解释,应该是木盒里的东西和她身上的半块玉牌有关。
令云的系统说过,两个半块玉牌合在一起既是调动隐军的兵符,也能够充当能量源。
或许秦岁晏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故而对这木盒的放置十分不上心。
琼瑰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木盒,盒上甚至连像样的挂锁都没有,但是将木盒拿在手上打开的一刹那,胸前玉牌便疯狂地发起热。
盒子里面躺着一块被软红绸包裹着的玉牌,透过红绸能看到玉身莹润的淡光。
琼瑰将自己贴身佩戴的玉牌也取了下来,她比对了一下两块玉牌,发现底下的花纹和血色玉沁都能对上,在合起的时候琼瑰突然停住,没有再继续下去。
她将红绸重新摆成原来的样子放回木盒中去,又将木盒也放回原位,连盒子打开面的朝向都没有错。
不知道多久以后秦岁晏才会知道有人动过那个木盒,琼瑰苦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很荒诞。
他是个很好的皇帝,将现在这个皇朝治理的很好,除了故意在京中作乱的所谓青暇人,或许对于辽阔疆域上的其他百姓来说,这世道称得上风调雨顺、家国安宁。
琼瑰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让秦岁晏注意到这个盒子。
他不知道这个秘密也好,等自己走了以后,他可能会疑惑一段时间,之后便又古井无波地继续自己的抱负,毕竟摆设是没有不可替代性的,换个人来做,说不定会让他更满意。
刚回到寝殿,还没来得放置好两块玉牌,就听到小燕儿低声说话的声音:“娘娘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