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打开了什么闸门。
她一边竭力忍耐,哭的时候不发出声音,一边想,原来秦岁晏的心里真的藏着一个人。
他说的摆设也并不是戏言。
可是,他为什么总要在自己最难过无助的时候出现,他为什么不推开她反而会把她揽进怀里呢?
琼瑰低头看去,眼睛已经被水雾笼的无法看清画上少女,有几滴泪水滴落在画上,很快便洇开了一小片墨线,琼瑰慌乱地将纸张移开去,用手绢细心地去擦拭干净——
然而做完这一切,她忽然觉得更难过了。
对着这个连面都不曾露过的少女,她连哭都不能好好哭。
贤音说的没错······她确实是个可怜人。
第55章逃不了逃避不可耻,可惜逃不了。……
一连晴了好多天,阳光热辣辣的晒下来,御花园里娇贵难养的名品都显得蔫蔫的。
才浇过水,转眼间土壤就又干瘪下去,似乎多少水都不够喝。
新花匠看着西北角一片才移来的鸢尾,本来挺犯愁的,结果这天早上天公作美,召来一大团乌沉沉的云,不一会儿就淋了人间一场透彻。
雨停了以后,花匠便被召去了明和宫。
他胆小怕事,不承想这回召见他的居然是皇后,心里更是惴惴不安。
进了宫门后也不敢抬头看周围,只凭余光扫了一圈,已被门前森严的守卫和往来鱼贯却井然有序的一拨又一拨光鲜亮丽的宫人给震慑住。
他也不知自己犯了何事,待走到宫门前,带他的太监管事停下,他就跟着扑通跪下了。
跪得太快,膝盖被那高高的门槛狠狠撞到,钻心的疼,不知道骨头有没有裂开。
这撞击声实在挺响亮的,连还在抄手回廊里差些距离才到宫门口的琼瑰都听到了。
“谁在那儿?”
琼瑰一边问一边走了两步,瞧见一个鼓鼓的小山包蹲跪在门槛前,不由好笑。
还没看见她呢,先把大礼预备着练习了一遍?
“小山包”耸动了一下,还是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
最后还是山竹赶过来,替他答道:“回娘娘,这位便是奴婢和您提过的,宫里新来的花匠。”
琼瑰点点头,先让他起身。
小花匠膝盖明显在门槛上磕伤了,好险没能站起来。
他战战兢兢的,暗自使了不小力气才忍住痛站稳在琼瑰面前,但仍低着头,不敢乱看。
眼前的男孩说是花匠,其实也只是个身量不高的少年。
大约是常年日晒劳作的缘故,肤色黝黑,四肢精细,看上去很有些营养不良。
“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