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钱满贯下楼,钱满贯爹妈和钱满仓回到自个住的屋继续收拾东西后,谭庆年关了门,重重的呵了一声,说:“谭建民,你还要不要脸的啊?!你二十七了!还管不住自己,看这种蚕食人精神的肮脏玩意儿!甚至为了这种东西,惹哭你媳妇儿,你真是个混账啊!”
“当年我就不应该同意你退伍!你就应该留在部队里,一直受国家的管辖!不然也不会成今天这种不要脸的样子!”
谭建民猛的站了起来,身高笔挺,坚实有力的成年男人相当有压迫感,尤其是他愤怒时。
他一字一顿的说:“我用不着你这种人来评判我!一年前,是你自己亲口说的,跟我再无半点关系!那就麻烦谭庆年将军,不要多管闲事!”
谭庆年身体硬朗,肩背笔直,不像个六十几岁的老人,但总归比不过真正的年轻人。他不敌如熊熊烈火的亲儿子,但仗着亲爹的身份,依旧怼训着谭建民:“我是你老子!我管你,那是天经地义!我再怎么不好,也行得正坐得端,就是有资格评判你这个逃兵!你这个社会败类!”
一喷完,谭庆年就后悔了。
去年也是将逃兵这两个扣在谭建民脑袋上,让他愤而离家。
现在又骂,谭庆年怕已经堕落了的儿子再跑,等下回再见,怕是会比现在更废了。
但谭庆年明白,后悔是没用的,他作为老子不可能给儿子赔不是,就算他赔不是了,儿子也不会理会。
谭庆年很快就想到了解决办法。
——他不能让儿子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了。
不准谭建民离开的话还没讲出来,下去烧书的钱满贯探头进来了,问:“爸爸,你们在吵架啊?能不能暂停一会儿啊?我想跟谭大哥说一件事。”
谭庆年:“……”
这吵架哪还有暂停的说法?
谭庆年的脾气让她想刚硬的拒绝,说不行。但对上钱满贯写满恳求的眼睛,他讲不出拒绝的话。
那眼神,那表情,像极了当年女儿丢之前,求他带着去坐人民公园小火车时的样子。
谭庆年沉默数秒,点头说:“行,你去说。”
钱满贯高兴的说:“谢谢爸爸!”
然后她扑向因防备,因愤怒而浑身绷紧的谭建民,超软超甜的说:“谭大哥,谭大哥!那本书是我从满仓那儿抢来的,我能不能不烧了,还给他啊?”
谭庆年听着一怔。
那书不是谭建民的?他……误会了?
被柔软的身体拥抱的谭建民逐渐放松,他捏着钱满贯的后颈,说:“不行,必须烧掉。”
因为刚才与亲爹剑拔弩张,谭建民的声音还残留着凛冽,但可以明显听出他在尽可能的柔和。
钱满贯眨了眨眼,说:“还是别烧吧?我看见满仓都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