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唐茂已经快步跑到了岸边,看着他们黑着脸大叫:“好!好!好!我又被你们耍了一回!”
要不是他平日里对那个小女娃格外上心,方才她一哭,他便敏感地察觉到了,他还不知道,要被他们耍到什么时候!
只怕到时候齐从明都考完武举了,他还傻傻地等在这个海港里!
这样一想唐茂心里简直一阵屈辱火大,表情狰狞地大吼:“你们有种就不要下船!
等着吧!你们从明州下来那一天,就是你们下地狱的日子!”
齐从明脸色一青。
被发现了。
原本理应是最好的一个局,变成了他们的绝路。
苏云和齐从明顿时没有心思理会周围人对他们的谩骂,有些失神地坐到了一边。
苏宝宝还不知道自己闯了祸,她只觉得额头好痛痛,抱着阿娘哭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小脑袋眼泪汪汪地道:“阿娘,你不是说别人叫宝宝野种,是在称赞宝宝吗?”
苏云一愣。
宝宝委屈得不行不行地,抽了抽小鼻子道:“可是宝宝觉得,方才那个婶婶不是在称赞宝宝。”
苏云心里微酸,可此时她也没心思慢慢开导她了,只能轻轻吹了吹她的额头,转移话题道:“宝宝别乱想了,还痛不痛?”
宝宝含着一泡泪摇了摇头。
她虽然只有三岁,但也是能看出来的,阿娘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而且阿娘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宝宝是个乖宝宝,阿娘心情不好,她就不烦阿娘了。
她知道从明叔叔也不会回答她这个问题,因为她之前问过了。
她要去问顾大军军,顾大军军是她阿爹,一定不会不回答她的。
接下来几天,苏云和齐从明之间都很沉默。
四天时间,唐茂确实无法赶到明州,但唐家在外头一直有人,只要唐茂一封信过去,等待他们的照样是天罗地网。
他们把自己,亲手困进了一个水上牢笼中。
然而便是走陆路,结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这场对峙,他们本来便是势单力薄的一方。
齐从明这些天都有些神情恍惚,好几个晚上都睡不觉,一个人坐在甲板上,愣愣地看着天上那轮清冷的残月。
他知道,阿云同样睡不好。
他们该怎么办?
他从没有一刻,这么痛恨自己的无能。
……
此时的南吴皇宫。
一身素人袍服的王焕之端端正正地坐于太极殿上,比四年前苍老憔悴了不知几许的面容上一片肃穆,仿佛古刹里俯瞰众生的佛像。
“陛下,你要立殿下为太子,甚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