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衍哥。”她忽然轻声说,“如果哪一天你接了这种任务,我不想你去,你会觉得我不懂事吗?”
纪亭衍动作一顿,回头看她时车身有些许晃动。
然而不等回答,骆窈就拍拍他的背,自顾自地道:“别当真啊,我只是开个玩笑。”
“真的。国家培养你,可不是让你被儿女私情绊住的,听到没?”
饭店就在几米开外,纪亭衍长腿撑着停车,骆窈跳下来,眉眼弯弯地说:“我这么善解人意,你不夸夸我么?”
身子还微微向前,作倾听状。
骆窈冬天不怎么爱化妆,素净的一张脸因五官的明艳而自带“妆饰感”,偶尔工作忙碌时,眼下会泛出薄薄一层青黑,却不妨碍那双眼眸的美。
干净、妩媚、还透着点毫不遮掩的计较和狡黠。
——无比直白地告诉他,她的本心没有这么识大体,可既然说了场面话,两头的好她都要得到。
纪亭衍心尖一颤,心神都随着她睫毛颤动的频率来回荡漾,随后伸出手,扶着她的后脑勺带过来,落下一个冰凉的吻。
“谢谢你窈窈。”他顿了顿,又悄声道,“不过在你身上,那不叫不懂事,而且,我更喜欢。”
这世间的多数人,大半辈子都在小情小爱里转悠,“自私”是本能,是在乎、偏心、和眷恋,而骆窈的这份“自私”,他求之不得。
骆窈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弄得有些怔愣,两三秒的功夫晃过神,憋着笑凶他:“大庭广众,也不注意影响!”
嘴角却止不住上扬。
纪亭衍也被感染地笑出声,温声道:“抱歉,一时情不自禁。”
适逢过节,饭店门脸挂了几盏大红灯笼,编着中国结的红穗子随着风摇摇晃晃,添了些节庆的味道。
自家姥爷过寿,王穗穗当然得来,不仅来了,还带了刚交往不久的男朋友。
两人是在图书馆遇见的,生物工程专业的研一校友,相处一个多月后跟她表白。说实话,王穗穗对他并没有多大好感,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答应了。
后来她给自己找的理由是,想走出一段感情,最快速的方法就是进入另一段感情。
——书上都这么说。
然而现下看见不远处那两人的亲密模样,心底仍然堵得慌。
光天化日,举止轻浮。
虽然饭店里不止一场宴席,但王穗穗心里清楚,他俩是姥姥姥爷邀请来的。
“那好像是纪亭衍同志。”身边的男朋友推了推眼镜说。
行业内的佼佼者,被人认出来并不奇怪,王穗穗深吸一口气,一秒钟都不想多看,语气有些硬:“赶紧进去。”
……
寿宴在二楼,骆窈一进饭店先摘了手套,手刚一放下,男人便自然而然地贴过来,从指缝中渗入,扣住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