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绍辞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安,安抚般的摸了摸他的背道:“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他了。”
晏子修倏地睁大双眸,过了两秒,猛然坐了起来,“你知晓?!”
景绍辞半坐起来,故意用一种戏谑的语气道:“你不会以为你一直掩饰的很好吧?”
晏子修怔了怔,过了一小会才道:“可我与他长相完全相同。”
“就算长的一模一样,但我也能感觉到里面的芯子不一样了。”景绍辞支起一条腿将手搭在上面,“原来那个晏子修品行有多肮脏,跟你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晏子修眨了眨双眸,疑惑道:“可我刚来的时候,你也常与我争执。”
“那也因为是你,否则我跟那个人不会多说一个字。”
本来这句话听起来应该挺甜的,但晏子修却眯了下双眸道:“你既然这般清楚,为何还要送我去精神病院?”
一句话,说的景绍辞顿时尴尬起来。
他咳了一声,然后没底气的道:“以前你也没少骂我。”
两个人都不占理,默契的决定将旧账翻篇。
景绍辞看着他,忽然对一件事好奇起来,“你看见我第一眼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觉?”
晏子修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认真回答道:“贵亦无匹,但命途极短。”
听完这句话的景绍辞决定再加大每天的运动量,免得有一天心梗挺不过去,得不偿失。
他深吸了一口气,微微咬牙道:“我是指脸。”
晏子修心下有些为难,因为他当时真的半分都没有留意。
“其实我来此处,第一个见到的人是顾时亦。”他说着说着,莫名的有些心虚,“所以只对他勉强有印象。”
大晚上的,无辜的顾时亦被景绍辞在心里骂了一顿。
但其实罪魁祸首就是他本人,毕竟是他让顾时亦拿离婚协议给晏子修签的。
两人回想起过去的种种,忽然觉得他们能走到今天,的确是个奇迹。
等两人重新躺下后,景绍辞抱着晏子修,摩挲着他的手臂问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吃蓼花糖?”
“我们那个朝代的砂糖制作极其繁琐,故而一切甜物都价钱不菲。”晏子修朝他怀里挪了挪,然后带着浅笑道:“但每次我们赚到银钱后,师父一定会给我们买蓼花糖,一人一个,他与师伯一人半个。”
景绍辞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会,然后缓缓开口道:“你小的时候……是乞丐?”
“嗯,我自出生起便不知爹娘是谁,是在破庙里的一个乞丐窝长大的。”
明明是这样凄惨的身世,但晏子修的语气里却没半分难受的感觉,“我幼时双眸不能直接视物,可正因为如此,反而更容易讨到饭食。”
景绍辞断断续续的深吸了一口气,过了一会才勉强低声道:“跟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
晏子修没想到他会对这方面感兴趣,略回忆了一会开口道:“我记得我们那个镇子上有一户人家,他家桃树的枝丫长出了墙外,所以每至夏季,我都蹲守在他家墙外,总等着桃子熟了掉下来,这样我就不用饿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