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祈,你想好了吗?”她仰起头来,眸光落在他眼眸里,小心翼翼地压下声音里的不安迟疑,确认般地问道,“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样子了。”
她变了很多。
跟以前大概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
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她的那些恹倦情绪依旧很重,尖锐像是刻在了骨子里,她可能再也没办法变回以前的样子。
所以她再三确认。
这样的我,你也喜欢吗?
“我知道。”他这样说,“可你还是江惊岁。”
无论过多少年,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
她都是江惊岁。
只是江惊岁。
“江惊岁。”连祈忽然把灯关掉了,黑暗中他的声音响起,“我也没那么闲,你过生日那天晚上,你说要吃冰淇淋蛋糕,我绕遍全城去给你买。”
“大冬天的,外面下着雪,半夜你把我叫起来,拽我去阳台咬冰棍儿,我都要冻成冰棍儿了。”
“你见我什么时候对别人这么好说话过,江惊岁,我只是对你没脾气,结果就你看不出来。”
一桩桩,一件件。
少年的一腔赤诚,毫无保留地尽数奉上。
“我之前不说,是觉得没必要,好像要挟恩图报似的,说多了也没意思。我也不想你有什么心理负担,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我对你好,也是我的事,不是非得要你回报我什么。”
江惊岁慢慢地抬起头来。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在自己很近的地方。
“那现在呢?”她的尾音有点不稳。
“现在说,是因为我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连祈轻声说,“我想让你多一点安全感。”
房间里的灯重新亮起。
他的手在开灯前的一秒遮在她的眼睛上,等她适应了灯光之后才把手放了下来,江惊岁抬着脸看他。
她的瞳仁很浅,晦沉光影落进她眸底的时候,她的眼睛里像是蒙上了一层光也无法穿透的雾气。
江惊岁眨去眼睛上的雾气,歪头看他片刻才说:“那我希望你喜欢我的时间能够长一点。”
人总是会变的。
她知道生命太长了,人可能没办法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可她仍想要那种感情。
连祈抬手,指尖蹭了蹭她的眼尾,望过来的眼神清透坦荡:“江惊岁,从我八岁,到十八岁,再到二十八岁,只有你是特殊的——”
“等等。”江惊岁打断他的话,非常严谨地提醒道,“你今年二十六岁。”
“这是重点么?”他挑起眉梢来,“这不是为了押韵?你要是这么严谨的话,那我就更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