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天里,师傅整个人就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头顶都在往外冒白色的热气。
江惊岁不好意思地连连道谢,最后又多给了师傅五百块钱。
送走搬家师傅,江惊岁乘坐电梯又上来。
电梯在十六层停下。
一层四户,江惊岁在1603,对面的那家房子刚租出去。
租户是个小姑娘,也在搬家。
出来电梯的时候,江惊岁见那小姑娘拖着一个很重的箱子,费劲地往家里走,下意识地过去帮了一把。
小姑娘感激地连声道谢。
没隔一会儿,蹬蹬蹬地送了两盒草莓过来。
关上房门,江惊岁顺手把草莓放到箱子上,开始打量乱糟糟的客厅。
房子是精装修的,热水器和空调、洗衣机之类的家电都安装好了,同事把这些东西全都留了下来,潇潇洒洒地拿着合同走人了。
看她朋友圈,现在到了长白山,正在星级酒店里泡温泉。
阳台上传来叮叮咣咣的动静,连祈正在阳台上捣鼓江惊岁的那些假花。
花架子是拆开搬过来的,还需要重新用钉子钉好。
江惊岁环视一圈,正在琢磨从哪入手收拾,突然看见满屋子的收纳箱里,格格不入地多出来了一个行李箱。
24寸的,银灰色的,行李箱。
不是她的。
连祈捣鼓完花架子,从阳台上过来了,手里还拿着小锤子,江惊岁寻声回头看他,指尖在行李箱上敲了敲:“你的?”
“嗯。”他漫不经心地应一声,长腿跨过地上凌乱的箱子。
“你不回家吗?”江惊岁问。
连祈放下小锤子,抬手随意地揉了一把她脑袋,尾音也带出两分懒劲儿:“江惊岁,我说过了啊,有你的地方才是家。”
不然那只是一个睡觉的地方。
江惊岁眨了眨眼,她本来还在想怎么跟连祈说这事,蓝山苑她是不会再回去了,不想碰到陈岚和江文宪。
但总不能要求连祈一直迁就她,总是往这边跑吧。
这边离蓝山苑也不算近。
他的手还在她头顶搁着,江惊岁迟半拍地想起来:“哎不对,等会儿,你摸我头发之前是不是没洗手?”
连祈稍顿,旋即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来:“是吗。”
江惊岁扑过去按住他肩膀,使劲摇晃起来:“你手上全是灰,居然还敢摸我头发——”
连祈挑了下眉,没忍住伸手又在她脸上掐了一把,笑着逗她:“那怎么办呢,要不你报警吧,让警察把我抓走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