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府的子嗣一向稀少,莫老夫人说什么也不能折损了自家的孙子。
莫老夫人再次怒喝:“锦俊,你怎么能如此糊涂,为了一时意气,做下这等错事,还是你也得了癔症,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说着,她对莫锦俊眨了眨眼睛。
莫锦俊心头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莫老夫人,几乎连呼吸都忘了:他是日后要进官场的人,若是承认得了癔症,这日后……
这一刻,他对锦好的恨,充斥着心间,恨得心口都痛得难受,可是,他是个明白人,也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若是今儿个这事闹大了,他这小命只怕都要不保了。
咬了咬牙,喘息声如拉风箱一般,狠了狠心,道:“祖母,我也不知道自个儿这是怎么了,时常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事后自己想起来,都觉得不能理解。”
说到这里,抬头看向锦好,一双眼睛如同毒蛇般冷冽:“五妹妹,还请你大人有大量,大哥现在醒过来了,知道自个儿错了,还请五妹妹看在一脉相承的份上,给大哥一个机会。”
他说这般话的时候,真个儿心如刀绞,泪水蓄满了他的眼睛,万箭穿心的滋味也不过如此啊!
莫锦俊一向自命清高,自以为是,现在却要跪在莫锦好的脚下,求饶,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莫二老爷瞧着自个儿的儿子,他一向寄予厚望的儿子,跪在地上,还跪在自个儿妹妹的面前,这心里恨上了锦好:多大的事情,要将人逼到这个份上,别忘了,这地上跪着的可是她的亲哥哥啊!
他就知道这个女儿和姚丽娟一样,是个薄情寡义的,揪住别人的小辫子就不肯放。
自以为正义感十足的莫二老爷再也忍不住了,他跨步上前,怒视着锦好:“好了,你大哥跪也跪了,求也求了,你这气也该出了吧,今儿个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莫二老爷拿出做父亲的威严,想要逼迫锦好收手。
看着这一家子父慈子孝的,锦好有点想笑,她算什么,在这一家子面前,她算什么,她上辈子怎么就那么傻,怎么就以为父亲疼得人是她呢。
是这个所谓的父亲演技太好了吗?还是自个儿真的蠢笨如猪?
不是,都不是,只不过是她对亲情太过渴望,所以才一再的欺骗自己,这个父亲是疼她的,才心甘情愿的被欺骗,被蒙蔽。
谢明覃看着这一幕,那一张俊脸沉了下去,脸上再寻不到什么坏笑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莫家居然如此欺人太甚。
就在他忍不住要爆发的时候,锦好笑了,她的笑容灿烂的如同天边的艳阳,让人不敢直视:“父亲,我的气还没有出,还没有……”
在众人的错愕中,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想要原谅他,其实很简单,我只要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自个儿的谋算,一点一滴,一分不掩藏的说出来,是癔症也好,是存心也罢,我只想好好的从头到尾的听上一遍,我想要知道我的好大哥是如何绞尽脑汁的谋算我的。”
她笑吟吟的道:“祖母,父亲,比起我所受的委屈,我这要求不过分吧!”
说到这里,她又淡淡的道:“当然,若是祖母和父亲连锦好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也就罢了。锦好向来是个孝顺的,自然不会违背祖母和父亲的意思,那么今儿个这事情,锦好就装作没发生过,依旧是亲亲热热的一家人。”
装作没发生过?
莫老夫人和莫二老爷被锦好的话,气的脸色涨红了起来,到这时候,她居然说什么当做没发生过,在一切揭开来之后,在谢公子的面前,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若是谢公子日后在皇上的面前,不经心的冒出一句两句,莫要说他们了,就是莫老太爷都要担上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还谈什么仕途?
莫锦俊瞧着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他意识到想要让锦好自个儿松口不再追究,怕是绝不可能了。
他实在是小觑了这个妹妹,她实在是太聪明了,原本以为今儿个定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却没有想到却成了自个儿一败涂地。
最可恨的是,谢明覃居然好巧不巧的出现,在外人面前,只要锦好自个儿不肯松口,祖母和父亲就不得不秉公处理。
他恨得牙齿咯吱咯吱作响,却还不得不强忍着屈辱道:“五妹妹,我愿意当着众人的面,将我如何算计五妹妹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
“锦俊……”
“锦俊……”
“大哥……”
三声惊呼声同时响起,怎么能当众将自个儿的罪行细说一遍,日后哪个还肯瞧得上这个主子,在莫家还有什么威信。
莫老夫人一阵咳嗽,咳得肺都要跑出来,泪水盈盈的看着锦好:“五丫头,瞧在我这张老脸上,你就饶了你大哥吧!”
莫二老爷也没有了刚刚的刚强:“锦好,他是你亲大哥,你……饶了他吧!”
莫老夫人,莫二老爷瞧着跪在地上,俊朗无边,气度非凡的莫锦俊,心里都有着不忍的感觉。
这个孩子,从小就聪慧,莫府上下对其寄予厚望,认定其将来前途无量,就是莫老太爷都对他看重几分,如今却要逼着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自个儿谋算妹妹的恶行,纵然日后就算是他位极人臣,却也永远抹杀不得今儿个的事情,他们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大哥,大哥……”莫锦冉大喊了起来,她不能让莫锦俊毁了,不是她兄妹情深,而是莫锦俊是她在莫家唯一的指望。
莫锦冉权衡利弊,狠了狠心:“五妹妹,今儿个这事,全都是我一手指使的,不关大哥的事情,是我做的,我认罪,请你饶了大哥吧!”
她那兄妹情深倒是对比起锦好的无情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