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人身着同样的制服。
是两个老者,瞿蔺,以及一个浅笑即露齿的年轻男人。
如那司机所言,事故后,很多人都在外逃。
他们为了生,远离这片土地。
却又有少数人逆行,在这片土地需要人力的时候回归,在此静守。就比如这照片上的某个男人。
都是为了生,选择不同,都没有错。
可即便如今的经历千差万别,百年之后,他们在历史里都一样,都是湮灭在沧海桑田里的故去的人。
没人会提起,没人知晓他们的名字,甚至无人敬佩那个做过守护者的职业,他们不似军警医那般耳熟能详。
他们的付出会被时间湮灭,可还是有人在坚持。
每一片土地之所以值得人热爱,都是因为有这些无怨无悔,抛洒热血的人存在。
姜湖压下了心底的些许忐忑,开了瞿蔺摆在书架旁的电脑,打开浏览器,在输入界面里敲出三个字:核辐射。
启程之时,瞿蔺便告知莫石南,他要回来。
碰头的地方不在莫石南家,地点是莫石南挑的。
瞿蔺在侍应生指点的包厢门口捡到倚墙而立,石柱似的莫石南。
远看他周身淡漠,靠得近了,瞿蔺见他表情又鲜活起来,前后判若两人。
见到向日葵,莫石南扯了下唇:“谁送的?“
瞿蔺把向日葵往他怀里一塞:“送你的。”
莫石南:“你?”
瞿蔺嗯了声:“是我。”
莫石南爽朗笑了两声,踢开包房门:“我要是姑娘,你这么对我,现在还真没我家栩栩什么事儿。”
进门前,其中一朵向日葵就被人撕了好几瓣下来。
瞿蔺扫眼过去,他还没出声制止,莫石南又啧了声说:“原来收花是这感觉。”
瞿蔺嗤笑:“爱不释手就抱着睡吧。”
莫石南:“得了吧,我是那么没出息的人?”
两人并肩坐在相邻的两个座位上,瞿蔺面前的桌面上,放了几瓶开了瓶的酒,都烈。
室内突然就静了,只角落开着盏落地筒灯,无声无息地散着缥缈橘光。
末了,莫石南说:“还没跟她说,我试了很多次,开不了口。”
瞿蔺懂那是什么滋味,不用看,他也知道莫石南眼底必然有挣扎的痛楚。
瞿蔺:“体会过。”
中了重疾莫石南难以启齿,他连个提这个可能,都挣扎。
莫石南问:“背着我有女人了?”
瞿蔺嗯了声,没在意这说辞:“有了,陪我过来的,明天带你见她。”
莫石南敲了敲桌面:“你这话是不是反了?”
他紧接着换了话题:“昨天拿到结果,我特意去医院太平间附近走了走。看到有人在外面哭。之前不怕,听完了那声音,就开始害怕变成一块儿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