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两人开口,张劲就先说话了。
“根生哥、三宝子,你们怎么来了?事先说好啊,要是找我喝酒的话,那就得晚上再说。我可是刚和聚福叔喝完。”已经和两人厮熟的张劲没有丝毫起身的意,还是那么毫无形象的瘫在躺椅上,一副无jīng打采的样子,连说话的声音都赖叽叽的半死不活似的。
“劲哥,你可得替咱们海窝子村出头啊!”张劲话音刚落,三宝子就一脸怒sè,急吼吼的说道。
听三宝子的口气,似乎事情有些严重,于是张劲连忙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对三宝子说:“你别着急,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这么严重?把咱们整个海窝子村都牵连进去了?”
三宝子做出一副咬牙切齿的神情说:“田家岗的人欺人太甚!跑到咱们村子来把我、聚诚叔和敬德爷都挑落了,最后连根生哥都没抗住,所以我们只好来找你了!”
如果开车从海窝子村到田家岗的话,需要先开车到湾海镇,接着再从湾海镇走另一条山才能开到田家岗,至少需要两个小时的时间。
但是如果不开车,走的话,走山,只要翻过村西的那道山梁就到了。腿脚快一点的话,甚至连一个小时都用不了。所以两村事实上也可以算是邻居了,相互间的沟通也算频繁,两村的村民也算是熟络。
“挑落了?什么挑落了?难道是你们打群架了?”三宝子的话让张劲一头雾水。他看海根生和海三宝还是往常的那副装扮,褂子汗衫加迷彩裤子,也没脏也没破,也没有鼻青脸肿啥的,也不像是战争过后的样子啊。
“不是打架,是下象棋!”和三宝子比起来有些嘴笨的海根生终于得到了说话的机会,憨憨的回答说。
“哦,原来就是象棋啊!”张劲松了一口气后,重新躺倒下去,眯上了眼睛,一副马上就要睡着的样子。
见到张劲这副不想管事的样子,海三宝急了,走到张劲的躺椅边就想把他从躺椅上拉起来,“劲哥,你是我亲哥还不行?人家田家岗的人都打上门来了,咱村棋艺仅次于你的根生哥都输了,你可不能不帮咱么村兜着。不然咱们全村丢脸!”
张劲身上就像是没骨头一样往躺椅上坠,任海三宝死拉活拉也不肯起来,嘴里振振有词的推诿着:“输了就输了,哪有那么严重?不就是下个象棋么?又不是赌鼻子赌眼睛的……”
“劲哥,你不能不管啊!你不知道田家岗过来的那几个人有多可恨,赢了棋的那副鼻孔朝天的姿势,还有那说话的口气,显然就瞧不起咱村的人。简直太气人了。”海三宝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希望能打动放赖不肯挪窝的张劲。
果然,张劲一下子就睁圆了双眼,怒气冲冲的说:“真的?他们真是这样?”
机灵的三宝子发现似乎有戏,连忙添油加醋的说:“可不是真的么?他们赢了棋,还说咱们村子的象棋水平不如他们……”
三宝子手舞足蹈的把几个嚣张小人的嘴脸演示的淋漓尽致,极尽蛊惑只能是。
结果没想到,张劲一下子就看穿了三宝子的演戏成分。刚刚坐直的身体,又重新懒洋洋的躺了回去:“人家说的没错,也不算是嚣张吧?既然连咱们村的根生哥都输了,那他们村的象棋就确实比咱下的好了。”
似乎也知道自己之前的表演有些过火,三宝子讪笑的放下了一直努力想把张劲拉起来的双手,把脑袋凑过去讨好的说:“那怎么能算呢?其实我们都知道,你才是咱们村下象棋的这个!”说着还伸出了右手的大拇指,摇了摇。
见到张劲还是毫无反应的继续眯眼假寐,海三宝只好继续絮絮叨叨的说:“原来住在劲哥你家里的那位刘老爷子当初可是象棋横扫咱们村儿,连根生哥都没有赢过他一次。我估计这位刘老爷子就算是比今天田家岗来的那个最厉害的人都不差。但他老人家还是承认,他在你手下根本走不了几回合。所以……嘿嘿……劲哥,还是要请你出山啊!”
“不去,没意!”张劲回答的毫不犹豫。
一直委曲求全的三宝子这下子忍不下去了,开始毛了,再次用双手拉住了张劲的手臂,使出了吃nǎi的劲儿向上拉,还扭头对海根生说:“根生哥,帮帮忙,今儿就算是扛,我们也要把他扛过去。”
见到海根生跃跃yù试的真的打算绕过躺椅,去拉拽自己左臂,张劲连忙睁开眼说:“停!我去,我去还不行?”
三宝子带着胜利的笑容放开手臂后,张劲才满不情愿的爬下躺椅,踢啦上椅边的人字拖。跟还在帮助自己打扫房间的聚福婶和三波嫂子打个招呼后,无jīng打采的跟在三宝子和海根生身后,走了出去。
张劲走在后面,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嘟哝着:“你们两个家伙简直就是拉壮丁啊!哪有这种强买强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