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乔卿意气用事,并非是最佳人选,如今朝中右相处处和自己作对,是时候给谢听之谋取官位。
谢听之面上毫无波澜,眼底如深渊让人望不到尽头,“多谢左相大人。”
虞文德没有对他方才的话有所评价,抬脚打算离开屋内,目光不经意瞥见案台上的狼毫笔,动作顿了顿,迈出去的脚又缩回来。
“我记得,那是卿卿的笔。”话音落下,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尤其是谢听之这样藏着心思的,更是背后沁出一身冷汗,等到虞文德的身影彻底不见后,才脚步慌乱地将那支狼毫笔藏到不显眼的地方。
依照虞乔卿的性子和两人的关系,她根本不会送自己东西。
谢听之心跳如擂鼓,那一夜,他躺在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第二日清早,少年推开窗户,就见虞乔卿在院中侍弄着花草。这几日天气好,腊梅反而少了几分傲然的美感,变得平易近人起来。
虞乔卿托起一朵绽开正盛的花,凑上去轻轻嗅着,露出满足的笑容,双颊浮现浅浅的梨涡。
一身水色的衣裙格外显眼,束着丝带的腰部更显得盈盈一握,发间的绿玛瑙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小幅度晃动着。
察觉到投过来的视线,虞乔卿循着望去,就见谢听之站在不远处,黑曜石般的眸子闪动着,没有避开。
心中升腾起说不出的别扭情感,她这几日为了躲避虞文德,整天窝在屋内,要么读书要么绣花,日子烦闷得很。好不容易挑个虞文德忙的时候,才偷偷跑出来。
私心来说,虞乔卿不是很想离开,可回想起自己先前说的那番话,倒是有几分占着院子的嫌疑来。
谢听之只见虞乔卿唤来丹音,附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对方也朝这边看来,露出为难的神情。
没一会儿,就见丹音走过来,低声道:“少爷,小姐请您过去呢。”
自从旬王那事发生以后,丹音对他便格外客气,也不会再全名唤着,偶尔还会用上敬语。
听到这话,谢听之的心漏跳一拍,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反复确认后,又退缩了。
每次虞乔卿作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必定是要伤害自己的。若是换做旁人,顶多是抱怨几句罢了,可那些话是真真切切扎在他的心口。
可疼了。
“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过来?”虞乔卿本来不想让他过来,可是既然自己开口请了,那谢听之今日是不来也得来了。
一口气憋在胸口,难免烦闷,虞乔卿挑眉,这架势颇有几分赶鸭子上架。谢听之犹疑片刻,这才走出廊道,沐浴在日光下。
清辉将他的皮肤染成透明色,皓白的脖颈上喉结处凸起,划过完美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