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说话要凭良心啊,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有!”颜硕皱着眉,捂着心口,缓缓道:“人证……皇上亲眼看到的,是你推了我一把。”颜硕看向慕容玄德,慕容玄德紧跟着点了头。
“还有物证……”他指着应阁老的手,说道,“阁老您的手,就是凶器,就是物证!”
“皇上,人证物证俱在,请陛下惩治应阁老……还微臣……一个公道啊!”颜硕靠在太监身上,犹如行将就木的老者,有气无力地说着。
“颜硕!你胡说八道。”
“皇上……给微臣做……做主啊!”
颜硕越喊越大声,气的应阁老脸色涨红,可无论他如何争辩,颜硕只会喊出那一句“人证物证俱在,皇上给微臣做主啊。”
应勋也算看出来了,颜硕就是在故意耍他,当即深呼吸了一口气,妥协道:“行了行了,别演了,我可以让步。若此事真与祁王殿下无关,祁王的封号就且留着。老臣也保证日后决口不提此事,在查清事情真相之前,御史阁也不会再拿此事做文章。但是,但祁王身为嫌犯,绝不能出天牢!”
“那不行。”颜硕站直,推开一旁太监。这正常不过的模样又气的应阁老吹了一把他那花白的胡子。
“你小子,果然是演的,怎么,老夫都让步了,你还想如何?”应阁老有些动怒:“方才你一通大闹,我也看明白了,如今的这些证据确实不能准确说明祁王就是凶手,但他是嫌犯总没错吧?你难道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不是凶手么?”
“阁老误会了,不是我想如何呀,是御史阁想如何呀。既然现在没有确凿证据说明祁王犯法,明天就是祭祖大典了,难道要让祁王在牢里进行祭祖仪式么?”
“那简单,推后啊,随便找个理由往后推。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个,我来解决。”
颜硕挑了挑眉,眼眸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露出沉思模样,片刻后,抬头答应道:“那行,我也念在应阁老德高望重的份上,也退一步,三天之后,殿前堂审,是非黑白,当场见真章,如何?”
应阁老不说话了,颜硕便知他是默认,于是转向慕容玄德,行礼:“请陛下应允。”
慕容玄德可算松了口气,当场大手一挥,准了!
出了御书房,应阁老气的挤眉毛瞪眼睛的,与一脸笑意的颜硕成了鲜明对比。
“老夫活了几十年,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应阁老廖赞了。”颜硕只当对方是在夸他,笑意盈盈:“对了,还有个事儿想问下阁老,祁王的事儿,阁老可知是谁告予你的?”
“不知道,那封罪状书是凭空出现在老夫房里的。”
说着,应勋不知想到什么,表情逐渐变的凝重,回头看着一脸笑意的颜硕,手指着对方说道:“好小子啊……哼,不过你倒是也提醒老夫了,居然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将这东西放到我房里,想来,这御史阁了,老夫也要好好查查了。”
颜硕笑笑,不作回答。
宫外
“总归,此次多谢应阁老高抬贵手,给了我三天时间,我还急着回家睡觉,就不与阁老闲聊了,您年纪也大了,老人家,更要注意身体,不宜熬夜。”
说完,便上了自己的马车,轿夫一挥鞭子,马车踏着月色在路上渐行渐远。
“嘿,这小子。”应阁老吹了下胡子,正要上自己的马车,看向颜硕离开的方向,想起对方离开时说的那话,越想越不对劲:“这小子不会一开始打的就是将祭祖大典时间推迟的主意吧?”
……
林妈妈接手千娇阁已经有五六年了,这些年倒也积攒了不少钱财,天刚蒙蒙亮,就见她背着个鼓囊囊的包袱行色匆匆出现在千娇阁的后门处。
四下张望了下,见没人发现,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听身后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
“林妈妈这大早上的是要去哪儿啊?我家王妃有请。”
这声音一出,吓的林妈妈整个人站直了身子,额上冷汗频出,收回打开了一半后门的手,回头讪笑道:“王……王妃啊……能能不去么?”
“这可由不得你。”二毛回道。
昨儿从大理寺出来以后,颜欢便安排了二毛和王府的下人盯住王贵和林妈妈这两个「证人」,王贵倒是没有什么异常行为,反倒眼前跪倒在地上的林妈妈,颤抖着身子,不敢看颜欢。
“畏罪潜逃,真正的凶手原来是你啊。”
颜欢懒得拐弯抹角,瞥了眼林妈妈,慢悠悠出声。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王妃!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呀!!”林妈妈慌忙辩解。
“若问心无愧,你跑什么?”颜欢喝着茶,优雅斜靠在椅子上,虽说平时行事作风没有什么规矩,但那骨子里的高贵气质还是在的,这会儿正经起来,竟也有几分气势了。
那林妈妈匍匐着身子,犹犹豫豫道:“我……我……我……”
“说!”
这一声厉喝吓的林妈妈忙磕头,“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啊!我只是个小老百姓,只想赚点钱回家养老,不想赔上我这条小命啊。”
林妈妈哭诉道,“我千娇阁死了姑娘,这事儿还牵扯上了祁王,我还莫名其妙成了什么证人,谁想当什么证人呀,一不小心证错了,那就是掉脑袋的大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