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理曾与她说,是无意听见了太后和皇上的交谈,才知道她的身份。明家这样要紧的事,皇上不可能不避旁人,她心里早便存了个疑影儿。
昨日到寿康宫,她特地留心二皇子的寝殿并不与太后一处…
那日在徐府门前,程立不过一瞥,便知她的身份。二皇子知道她是明家的人,出自德妃之口的可能性倒还大些。
这世上没有无缘由的喜恶,明丹姝在百戏班看过世态炎凉,所以二皇子对她的一见如故才更让人费解。
直到昨日德妃突然对惠婉仪发难,她才发现,其实德妃与二皇子的喜恶如出一辙。两人一直在配合着,一步步借她的手将事情牵扯到朝上,顺理成章除了惠婉仪。
追根究底,若是没有二皇子故意将三皇子碰伤,便不会有之后的种种…
“我打头一回见妹妹,便知妹妹是个聪明人。”德妃未否认,却遮掩着不将话说透。
惠婉仪想要权位,仪贵妃想要来日的太子之位,她不过顺手推波助澜。
“姐姐是性情中人。”眼下露面的几个人,人人皆有所求,唯德妃既不争圣宠,于权位子嗣亦无心,暗地里护着二皇子的缘故,便只能从人情上找了。
“二皇子生母的死,与惠婉仪有关?还是…与仪贵妃有关?”
只是奇怪,顺昭容,连带着宋家,对二皇子的态度若即若离。既关心,又想畏惧着什么似的。
“本宫只能告诫妹妹一句,慧极必伤。”马车停了下来,空气也是郊外才有的清新湿润。
德妃起身,替她扶正了步摇,轻声道:“过去的事,不该妹妹管的,还是不要深究的好。”
皇寺的石阶两侧站着的皆是挎着装满了蚕叶的篮子的百姓,待诸人皆下了车,山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还未选秀,宫里的高位嫔妃总共只这几个人,缺了谁一目了然。
“仪贵妃今日竟未来吗?”宁妃牵着嘉阳公主,与顺昭容一起从前一辆马车上下来。
“听说是大皇子染了风寒,不然这抛头露面的事儿哪能少的了她。”顺昭容到明丹姝身边与她见了个平礼,后退半步让出位置来与德妃,“两位娘娘请吧!”
皇后需在两位高位妃嫔的陪同下到祭坛行礼。祭礼程序繁缛,除了一般祭祀必行的跪拜、上香、献祭品外,最有特点的是被称作“躬桑”的皇后采桑礼。
皇后手持金勾与金筐,至蚕坛内的桑林采桑。桑林旁彩旗招展,太监鸣金鼓,唱采桑歌。
另仅取桑叶三片,亲手放入祭坛上的竹筐编作的蚕室里喂蚕,表明国母已为天下织妇做出榜样。
“有劳妹妹,替我照看公主。”两位昭容不必到祭坛行采桑礼,只跟在最后拜香即可,宁妃回身将嘉阳公主交给明丹姝。
借机轻言:“站在禁军刘副统领身后那位,便是徐家的大公子,徐知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