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百密一疏日后被有心人揭出来,丰王的子嗣仍是皇家血脉,朝臣也无话可说。
从袖中拿出一瓶通体漆黑的药粉,冷然道:“你去将这药,安置在贾三一房中。”
“这是…”许嬷嬷的手心已被汗湿,问道。
“早就死了的人,是时候到他该去的地方了…”
早在先皇驾崩,而佟伯庸却在江南按兵不动时,丰王便已经输了!
是他,看不清形势痴心妄想,竟还指望着她为了从前年少时那点微不足道的情分,放弃已经到手的皇后之位与他去谋那虚无缥缈的前程?
痴人说梦,可笑至极!
有宫女隔殿叩门问道:“启禀主子,寿康宫来人,太后娘娘有请。”
“知道了。”
祁钰…真当她稀罕与后宫的莺莺燕燕抢个男人不成?世家百年走到今日,前程可不是挂在女人的腰带上的。
连他的皇位都是徐家给的,如今欲兔死狗烹,也不怕玩火自焚!
皇后把玩着蒙了灰的凤印,不屑一顾嗤笑一声:“让父亲挑个听话的太医入宫,至于孙景…不必再留了。”
孙景生死,不在其立场如何…他活着,就是风险。
“奴婢遵令。”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许嬷嬷打起精神来,对皇后的态度不自觉带了更甚从前的畏惧。
……
寿康宫里,太后听着琼芝姑姑的回报,心下不安…
她明白,皇上前脚刚出河阳,季维便遭山匪灭门,这是在警告震慑世家…明丹姝此时对贵妃出手,意在西北军。
这样连敲再打一番,眼下虽在声势上头占了上风,却并未碰到门阀的根基,反有打草惊蛇之忧。门阀士族屹立百余年至今,绝非靠着一门一户之力,盘根错节贸然扯起来,怕是整个大齐的江山都要伤筋动骨。
她这些日有意避开风波,便是探探皇上和明丹姝两人的手腕,无如今看来…
“还是太年轻…”轻飘飘一盏温茶,熄了眼前热炭里的点点火星。
“儿臣给母后请安。”皇后来得倒快,仍是规矩端庄的派头,却添了几分从容气度…
“母后今日脸色好了许多。”亲自将婴孩小臂般粗壮的山参交给琼芝。
“季维的事,哀家听说了,可是伤怀了?”太后并未问她身孕,反而开门见山说起了河阳府的风波。
“大舅舅在河阳做错了事,遭了天谴,是他的报应。”皇后见炭火熄着,亲力亲为执起炭盆庞的火钳子,拨弄着死灰复燃。
从容不迫道:“毕竟…季家不养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