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池不清楚季轻寒跟他家人之间都发生过些什么,所以根本没办法理解为什么一个母亲会想杀死自己的孩子。
季轻寒腰侧的那道疤看起来也有些年份了,保守估计当时季轻寒应该还没成年,或许只有十来岁。
一个没成年的小孩能做出什么不可饶恕的事让他妈妈要拿刀捅死他?
还有他身上那些年代更加久远的刀伤和烫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不管怎么样,季家肯定不是什么正常家庭,否则不会养出来的孩子都不正常。
白若芬远远看到谢春池一个人在花园里散步,看起来好像有心事,走过去问:“小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谢春池回过神,借口道:“里面人太多了,出来透透气。”
“妈妈看你脸色不太好,是最近学习压力比较大吗?”白若芬担心地问。
谢春池摇了摇头,“没有,我挺好的,爸和大哥也来了吗?”
“在里面呢。”白若芬说。
谢春池便道:“那我们也进去吧。”
谢廉今天心情很好,自从上次谢春池在全市联考中考了第三,他一下子扬眉吐气,在老友面前也能抬得起头了,很多人见面就夸他小儿子浪子回头,以后前途无量,听得他心里极为熨帖。
见谢春池跟白若芬一起走过来,谢廉当即笑着冲他们招手道:“小春,快过来快过来,刚刚你宋叔叔他们还夸你呢。”
谢春池过去跟那几人打了招呼,长辈们见他果然比之前稳住了很多,又是一番夸奖,还有人感慨道:“我们家那个不成器的小子什么时候像谢小公子这样懂事就好了。”
“是啊,现在这些年轻人越来越不像话了,成天在外面胡闹,一点都不知道好好学习,管也管不住,还是小春这样的孩子让人省心。”
“听说小春上次联考考了七百多分?拼一把说不定能中个市状元呢。”
谢廉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谦虚道:“他就那一次考得好了点,之前的成绩都不能看,高考能考成什么样还不一定呢,小孩子容易骄傲,你们可别再夸他了。”
恰好顾岳霖的父母过来,听到这话便顺口恭维道:“那怎么会,小春看起来比以前稳住多了,高考肯定能考出个好成绩,不像我们岳霖,这么大了一点长进都没有,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
顾岳霖被父母当众数落了一番,看到众星捧月般的谢春池,心里越来越不平衡。
明明之前谢春池跟他一样全科加起来只能考一百多分,凭什么这么短的时间内谢春池就能一飞冲天,而他还是垫底的那个,只会在这种场合被家里拿出来贬低,作为别人家孩子的陪衬。
这个别人家的孩子偏偏还是谢春池,是他最讨厌、最看不顺眼的谢春池,这让他怎么忍得了。
周围的人还在夸谢春池,说他高考肯定能考出来好成绩,顾岳霖磨了磨牙,心想那可不一定,就算谢春池真的有能力考得很好,可是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去不了考场呢?
谢春池其实不太适应这种人多的场合,更不适应被很多长辈围着夸奖,他客气地应了几声,然后便借口要去找季轻寒,迅速溜走了。
季轻寒身边仍旧跟了很多人,这种宴会说是为顾老爷子祝寿,其实大家更主要是来社交的,季轻寒现在风头正劲,不少人想跟他谈合作,平日里又找不到什么机会见他,这会儿便趁着寿宴一窝蜂围了上去。
那种场合谢春池光是看着都觉得有些头疼,好在他现在还没正式进入商业圈子,倒是不用跟这么多人交际。
他远远地看了几眼被人群包围着的季轻寒,然后收回目光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坐下来,正试图理一理自己纷杂的思绪,便看到薛照棋往他这边走了过来。
薛照棋态度如常,热络地说:“春儿,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待着呢?”
谢春池听到了他跟顾岳霖的那番对话,现在再看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直截了当地问:“你喜欢顾大少?”
薛照棋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故作轻松地说:“春儿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喜欢他?我跟人家顾大少八竿子都打不着好吗?”
“你今天不是特意来见他的吗?”谢春池盯着他的眼睛追问。
薛照棋当即否认道:“当然不是!我就是没来过这种级别的宴会,想来开开眼界。”
被当面戳破还能继续嘴硬撒谎,这家伙真够可以的,谢春池嘲讽地嗤笑一声,又问:“你觉得,沈钰跟顾大少的关系怎么样?”
薛照棋干笑着说:“他们兄弟俩不是关系挺好的吗,顾大少是个好哥哥,一直都很关照沈钰。”
谢春池听到他这句话,忽然想起来他们学校初中部和高中部在一个校区,原主跟薛照棋读初一的时候,沈钰刚好高三,顾准几乎每天都来学校接送沈钰,薛照棋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喜欢上顾准的。
后来沈钰毕业,顾准就没再去过他们学校,薛照棋家里又只是普通中产,根本没什么机会见到顾准,所以才会黏上跟顾准在同一个阶层的原主。
想清楚这些,谢春池目光微冷地打量着薛照棋,“在你看来,沈钰是个什么样的人?”
薛照棋想了想才说:“虽然大家都说沈钰长得好看又有才华,气质温润,待人很有礼貌,可是他想勾引你老公那就不对!春儿你放心,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