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对帝摩斯·奥兰多闻所未闻,他提起我父母时神色平静,看不出热络也没有敌意,让我无法判断他的来意,只有提起贝兹维奇时,他才会显露出一些不易察觉情绪,但很快又销声匿迹。
“贝兹维奇仅存的后代你对贝兹维奇的未来怎么看?”
我楞了片刻,对这个直白的问题感到意外。
我想做的不过是查清当年的真相,如果能手刃幕后主使当然再好不过的。
但我从未构想过贝兹维奇的未来,人会构想不切实际的虚妄吗——即便我能够拼凑出完整的“蒲公英”,仅凭我一人之力,难道还能将倒塌的贝兹维奇重建吗?
“您是什么意思?”
“听不懂?”奥兰多扯动嘴角发出一声轻笑,他吐出的话语十分刻薄:“维托和莉莉安倾尽全力保护的后辈竟然是一个十足的花瓶,一个丧失野心、没有目标、寄人篱下的废物。”
维托和莉莉安是我的父母,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从别人口中听到他们的名字了。
至于奥兰多充满嘲讽的话语,我是不在在意的,在贝兹维奇倒台的前几年,我几乎要被嘲笑和虚伪的同情淹没。
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甚至赞同他的观点,即便贝兹维奇辉煌依旧,如今的我也绝非一位优秀的继承人。
不过奥兰多的话给我传递了两个信息——他似乎对我的近况有所关注,他似乎对当年的事有所了解。
“‘倾尽全力保护的后辈’。”我重复了一遍奥兰多方才的话,亚当也曾告诉我,父母在去世之前“倾尽全力保护我”,如今奥兰多说出了同样的话“当年发生的事,我父母的车祸,贝兹维奇的倒台,您知道些什么?”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就算知道了,你又能做什么?”
“您当然会告诉我,近些年来您大概会抽空关注我的近况,所以您认为我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废物,您可能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比如说今天,否则从一开始您就不会理会我。”
“至于我能做什么,有些事只能由我来做。”
“不知道您对这个回答是否满意,奥兰多先生。”
至于为什么是今天
“我想,您认识亚当·邓洛普吗?”
“还有墓碑前的那束白玫瑰,不知道您是否还有印象?”
奥兰多端详了我片刻,灰色的眼睛如同精密的扫描仪器,试图分析出我所有的想法,半晌,那双眼睛里涌起意味不明的情绪,奥兰多缓缓开口道:“你猜出来了。不久前有人联系我,他说‘是时候寻找蒲公英了’,我差人调查,发现亚当找到你了。”
“蒲公英”——在亚当口中,它是贝兹维奇如今的顶级机密,这个关键词让我确定奥兰多是知情人之一,甚至可能和海曼叔叔扮演着相似角色。
“我的确已经开始搜集“蒲公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