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弘正想指着他继续贫,准备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凌潭拉着飞行员行李箱,目不斜视地直直走进来。
何小之笑到一半突然噤了声,裴弘也跟见了鬼一样看着他。但凌机长没事儿人一样,衣冠楚楚,精神状态饱满,不解地望向裴弘,意思是“你看我做什么”。
“该走了吧?”凌潭问卫重霄。
这趟他们飞伦敦,国际航线本来耗费的人力物力就比国内航线多,还需要提前跟乘务组交代清楚任务。所以提前一个半小时,他们已经开始绕机检查了。
这次的飞行任务是个四天的航班组,先直飞希斯罗,返航时经停泰国曼谷素万那普,然后北上回国到达穆安。
“我得珍惜好机会,”凌潭自嘲道,“谁知道飞了这次还有没有下次呢。”
卫重霄则骂他:“不吉利的话别胡说。”
凌潭本来是想说他回来可能要先被停一阵子职,谁想到一语成谶,这不过短短四天的航班组,他们却真的好像飞了一辈子。
上机后,卫重霄开始计算荷载,凌潭则埋头研究着飞行检查单。两个人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卫重霄瞥了他一眼,清清嗓子,侧头问道:“你还好吗?”
凌潭放下手中那页纸,开始把航线输入飞行管理计算机,细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垂眸道:“报告领导,我现在精神状态极佳,没沾烟没沾酒,可以保证飞行安全,请capta检查。”
卫重霄盯了他一会儿,没再吭声,低下头继续沉默。
又是一个平常的起飞与降落,到达目的地时是零时区的中午十一点,其实已经是北京时间的傍晚六点了。
坐着机组车到机场附近的酒店,卫重霄又一次自然而然地被塞进凌潭房中。这回某位欠的皮疼的机长终于丢了魂儿,不想撩骚甚至连话也不想说,拿房卡刷开门,把卡插进取电的卡槽中,把黑行李箱往地上一杵,衣服都没换就直接倒在了床上,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
“”
卫重霄是真的有点担心他睡着了把自己闷死。
他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从箱子里翻了件白t和休闲裤,换上之后把制服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一边的沙发上。他们外出住宿一般不会带什么东西,飞行员拉杆箱里只会放驾驶员执照、飞行记录本还有飞行资料包,最多能带几件备用的衣服。
卫重霄并不想睡觉,站在房间的大飘窗前,看着异国他乡的车水马龙。
这个平凡的下午就这么交代在酒店里了。凌潭除了中途被卫重霄拎起来吃了点东西,就一直窝在床上没动弹。
下午四点,卫重霄正坐在小沙发上读着前台拿来的英文报,房门突然被咚咚咚地狠敲起来。
“谁?”他走到门前问道。
说话的是前几天刚见过面的空姐cy:“capta!我们有个乘务员突然肚子疼,疼的快晕过去了,刚刚酒店经理帮忙叫了出租车去医院,您能过来帮一下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