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好像他经常吃似的。
倘若她早些时候听见他这样说,大概被吓到不轻。但现在,纪珍棠对他身上那种神秘感的畏惧的确减弱了,加上今天谈话的语境,她真的认同他的话,被坏人的血液浇灌的成长之路,走得还挺顺滑的。
“商标需要帮忙?”他问。
纪珍棠摇头:“不要啦,填个申请书就好,不难的。”
钟逾白想了想,没说什么,略一颔首。
“好神奇呀,我想到我以后要做老板就觉得好神奇。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妈妈教我跳舞,学过基本功,后来跟妈妈分开,就放弃了。再后来到了中学学画画,突然有了一个梦想,想要当艺术家,开画展,画展的名字叫:自由的鸟。”她说着,歪着脑袋,认真问他,“会不会有点土?”
钟逾白品了一品,说道:“有种不服输的精神。”
很喜欢听他一味纵容的好话,好像她不论做什么都是正确的。纪珍棠笑弯眼:“结果现在呢,梦想又变成了做老板。”
“都会有的,梦做大些也不错,逐一实现。”
钟逾白敛着眸听,表现得对她很信任。
纪珍棠凝视着他,看他俊美的容貌,松弛的姿态,以及偶尔稳坐江山运筹帷幄的气质,偶尔又从眼波里溢出一点润物无声的宽容。
就是这点宽容,让她对他的依赖重得无以复加。
她吞咽口水,私心希望这样漫谈的时光能维持得再久一些。
“过早的乘虚而入的话会发生什么。”她突然回到刚才的那句冷不丁的追求。
钟逾白睁开眼,瞥过来,忽然云淡风轻一笑:“巧言令色一番,就把你拐跑,显得我混蛋,显得你笨蛋。”
她浑不在意地点点头:“笨蛋也不错啊,我想当,而且你又不坏。”
他笑意变得无奈,像是对她说起箴言,循循善诱的语气:“提防趁虚而入的人,也小心你缺什么、他就补什么的人。对男人,长一百个心眼都不算多。”
说罢,别有深意地添一句:“像我们这种上了年纪的,最懂得对症下药。”
一句加了重音的上了年纪,大概是在提醒,他仍耿耿于怀,对她那句指桑骂槐的老头。
像醇酒一样的男人,从千帆里沉淀下来,纵横捭阖,阅历丰厚,让人醉得酣畅,而他清醒自如,且修炼得洒脱。这种身在高处的迷人感,往往具有迷惑性作用。
这何尝不是一种坏?
纪珍棠被他说蒙了:“不对不对、不应该啊,你现在全说出来了,坏人也不会把每步棋要怎么走都告诉对方吧?”
钟逾白淡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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