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个瘫坐房顶,一个背身赏月,奇怪的场面,打不破的僵局‐‐
&ldo;主上,少夫人她怎么……&rdo;夜巡的护卫惊见李冉冉摇摇欲坠的身影,硬着头皮上前禀报,心里却是哀嚎不已,为何最近总是碰上庄主夫妇的冷战画面,想装模作样的绕道开去貌似也不太可能,现在只希望庄主能够赐他一个字‐‐
&ldo;滚!&rdo;
&ldo;遵命,属下立刻滚!&rdo;黑衣护卫松了一口气,满心欢喜的提着长剑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场面再度恢复平静,惟有树叶拂动时的飒飒声,混着某人越来越响亮的喷嚏,交织成不怎么和谐的乐章。
呜呜呜……好冷啊……
李冉冉吸吸鼻子,埋怨的目光逗留在下方的白色人影身上,见对方不惊不扰,依旧恬淡无谓,她忽而就没种的懊恼起自己方才的倔强。若是他真的生气了,那自己岂不是要在这冷飕飕的屋顶坐上一整晚?
像是感应到了某人的百转千回的心理活动,他倏然抬起眸对上她的眼睛,面上了然神色一掠而过,继而慢条斯理的倚靠到最近的古树干上,凉凉的道:&ldo;有话说么?&rdo;
拜托好歹也给个台阶下啊……李冉冉怒了,作为女人,该有的觉悟和矜持她还是有的,这事说起来也怪她太过无聊,拿自己的安危来威胁对方,但是、但是他也未免太小心眼了吧,她这么喜欢他,他安抚她一下会死啊!
&ldo;没话说,你走吧。&rdo;
段离宵颔首,淡淡道:&ldo;那我走了。&rdo;语毕旋身离去,竟是头也不回的决绝姿态。
李冉冉一下子就懵了,呆呆的坐在那里,挽留的话哽在喉咙里,半句都说不出。看着他的背影愈来愈远,她不争气的红了眼眶‐‐
很好,今天终于又重温一遍大学时同男朋友闹分手的感觉了,只是眼下她身中剧毒,过的是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还要为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冷战……越想越委屈,她气自己太胡闹,也气他太爱面子,于是只好含着食指来抑制啜泣声。
段离宵本来就内功修为高出常人一大截,就算此刻受着重伤,耳力也是极佳的,早早就听到某人隐忍的呜咽了。脚步不由自主愈来愈慢,最后顿住,他微抬高下巴,对着明月轻叹一声,随即脚跟一转,扭头正欲说好话,迎面却飞来不明异物……
&ldo;你做什么!&rdo;他眼疾手快反手握住,定睛一看才发觉手里的是瓦片,俊秀的眉紧拧,他往前走近,加大音量道:&ldo;大半夜你想把夜殿拆了不成?&rdo;
嗖,又是一块‐‐
&ldo;你是不是疯了?&rdo;段离宵两手都抓着瓦片,实在难以理解对方在气些什么,他都准备妥协了不是么,女人怎么这般难伺候,想着想着,他的头又隐隐作痛起来……
李冉冉呼啦一下站起来,&ldo;我就疯,有种你别管我!&rdo;
激烈争执很快又惊醒了不少熟睡者,木窗开启的声音连续不断,不过显然众人在经历过上次庄主准夫妇的闹分手事件后有了极大的经验提升,见到眼前景象后缩脖子关窗那叫一个快。关键时候,怎能做炮灰,还是快快重新入梦,才是王道。
&ldo;你还扔?&rdo;白影窜上屋脊。
李冉冉拽着无辜的小瓦片,挺直脊梁道:&ldo;你让我不愉快了。&rdo;
他懒得和她做口舌之争,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物品,孰料锋利外边一不小心就在她的手心里拉了长长的血口子,殷红液体很快顺着手腕留下来。见状他抿了抿唇,埋怨自己怎么这般鲁莽伤到了她,上前想要拉她的手止血,可对方却狠狠一把挥开他的手。
&ldo;冉冉。&rdo;段离宵无奈,语气里已是挫败。
李冉冉抖着声音控诉:&ldo;你不但在那么多人面前驳我的面子,现在还要伤我!&rdo;
他按了按开始隐隐跳动的太阳穴,明知道是对方欲加之罪,可还是无力的点头认错:&ldo;是我不好,你过来,先止血。&rdo;
她阴险的笑,暗自得意自己的小伎俩获得成功,虽然有些不入流,可是至少结果是胜利,那就足够了,哼哼……
&ldo;我要见大叔。&rdo;真正的小人,敢于直面卑鄙的人生……
他目光复杂,沉吟良久才道:&ldo;我带你见他,但你以后不许再提不合时宜的要求。&rdo;
李冉冉软绵绵的应道:&ldo;好‐‐&rdo;
拐过冗长的石壁过道,耳畔又想起毛骨悚然的惨叫声,她握紧他的手,小声抱怨:&ldo;你为何要设这样一个恐怖的刑堂,做错事的逐出庄不就好了。&rdo;
段离宵侧头,红唇漾开浅笑:&ldo;如果不疼,又怎么会长记性。&rdo;
李冉冉郁卒,她并非圣母,只是面对夜殿内阁里的种种酷刑仍是很不适应,就她个人来看,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实在太过骇人,正常人一般会选择自我了断,可偏偏夜殿里甚少传出死讯,除了被抬去断魂湖做花肥的那些人……
说到花肥‐‐她忽而开口道:&ldo;最近是不是醉绮罗的花肥不再用活人了?&rdo;
他微微一愣,继而颔首道:&ldo;对。&rdo;
李冉冉好奇,扯着他的衣袖道:&ldo;为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