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起身就要走人,群臣中立刻站出一位来,躬身道:“皇上,薛君后既为君后,便当履行君后职责,一心一意地辅佐皇上,咱们国朝断没有后宫干政的道理,岂能让他还兼着东厂厂督一职?”
姜佑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懒洋洋地道:“东厂事关重大,朕倒是想另择能人来担任厂督一职,但一直没有寻到合适的,既然陈爱卿主动提了,爱卿不如净了身进宫来管理东厂啊?”
陈学士面皮子一僵,只要有了净身这个前提,哪怕是让他当皇上他也不乐意啊,哪个男人有挨一刀的勇气?他生怕皇上驴行翻起来真让他效法了司马迁,慌忙道:“回禀皇上,这这臣乃是内阁中人,怎么能入宫当宦官呢?”
姜佑冷哼一声:“既然知道你是内阁中人,东厂的事儿你便少操些心,反正就算撤了君后的职位也轮不到你来担任,你这般积极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她一边说一边给马成打了个眼风,后者宣布退朝,群臣见原本的算盘都落了空,但又不可能真冲上去把皇上拉住,只好对视几眼,都悻悻地退了。
好些忧心社稷的大臣眼看着皇上一门心思的独宠薛元,也不知道那位君后到底有什么狐媚手段。这些人想到皇上被美色所惑,愁的辗转反侧,夜不成寐,竟然还真给他们琢磨出一个主意来,薛元如今算是后宫的人,既然用朝堂的手段对付薛元不成,何不想些内宅的法子来呢?
这些大臣想通之后不禁大为兴奋,连忙向枕边的妻子请教宅斗法门,最后终于总结出两个法子,一是给正主那边塞妾,敢拒了就是善妒,二是寻一堆杂七杂八的亲戚来烦扰,敢不耐烦就是不敬长辈。
塞妾这法子肯定是不行的,姜佑自己都不乐意收,谁敢提一句她就翻脸,第二个倒是让众人拍腿叫绝,正好快到年根,各地的藩王还有外嫁的公主都要进京,他们慌忙去信搬来了救兵,然后眼巴巴地盼着众人进京。
那边姜佑也在和薛元商议过年之事,往年招待这些贵族家眷都是皇后亲自款待的,张皇后去世之后她们就很识趣地不提进宫拜见的事儿,如今不知怎么的,呼啦啦都投了帖子要进宫拜谒皇上和君后。
两人头挨着头躺在龙凤枕上,她趴在他怀里疑惑不解:“这群人究竟是怎么了?进宫都赶一块来了,这可怎么招待啊?”她低头想了会儿,最后异想天开地道:“要不朕请昌平进宫帮忙?”
薛元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抚着她的头发,闻言嗤了声:“皇上可真会想,若是长公主没出嫁来帮帮你也就罢了,如今她已经出嫁,以什么身份来帮你的忙?难道镇国公府上就没有事儿让她忙活了?”
姜佑被他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在他脖颈处咬了一口:“那你说怎么办?那些人都是皇亲家眷,一屋子的女人,总不好让你招待吧?”她想了想:“朕跟你一道儿去吧。”她现在最头疼的就是过年,完全不像小时候满怀期待了。
薛元笑道:“皇上这是不放心臣?”
姜佑撇撇嘴:“都知道你是朕的人,哪个老寿星上吊嫌命长的敢对你对心思。”
薛元似笑非笑地垂眸看着她,她猛然想到死成渣的韩昼瑾,不甘不愿地补了一句:“临川王那种不算。”
春宵一刻值千金,她温软的身子紧贴着他的,他也不想把好时候都浪费在想杂七杂八的事儿上,便隔着她的寝衣摩挲着顶端,又把她放在自己身上,两相契合,他惬意地出了口气。
姜佑撑着他的胸膛轻轻地‘哎呦’了一声,双腿下意识地勾着他的腰,揪着他衣襟的领子问:“这,这怎么着啊?”
他一手扶着她的腰,引导着她慢慢动了起来,她难捱地跟着吟哦,蹙起眉头不知道是痛是乐。
一晚上缠绵几回,虽然情事能让人欢愉,但该料理的麻烦总归要料理,国宴说到便到,那群女眷都按品阶打扮完毕才进宫,然后在正殿里眼巴巴地等着瞧这位君后。
众人的翘首盼望中,就看见宫门徐徐开了,有位锦衣玉带的玉郎走了进来,远远瞧了一眼,那份排山倒海的气场就叫人不敢轻忽了,本以为远看已经是不俗,没想到近看更是惊为天人,清滟靡丽,一侧身一转头都是极好的景致。
好些人头次见薛元的长相,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这等相貌风采,别说皇上只是个半大孩子了,就连她们这些三四十的妇人都抵挡不住,也难怪皇上被迷得神魂颠倒了。
在场的都是女人,在这么一位绝色郎君面前也不不好意思太过刻薄,不过到底受人之托,还是平王妃抢先开了口,对着薛元行了个礼,微笑道:“听闻君后和皇上也成亲将近半年了,举国上下都盼着龙嗣诞育呢,不知道皇上这儿可有喜讯呢?”
薛元没打算让姜佑这么早就怀孩子,不掐好年岁受孕容易伤身,再说孝宗和张皇后身子都不怎么康健,所以她多调理几年也无妨。
他这次来不过是点个卯应付的,闻言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王妃失言了,龙嗣之事,不是你能过问的。还是这是平王的意思?”
平王妃没想到他这般不给面子,不过这世上好色的不光男人,女人瞧起美色来也头脑发懵,她对着薛元这张脸发不出火来,只能满脸尴尬地躬身:“君后提醒的是,是臣妇失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