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隐含糊地应了一声:“也许会吧。”
赛特看出他心情急躁,只当他为自己的身体状况焦虑,又交待了其他的注意事项,这才离开。
该隐将医师送出门,独自在客厅站了一会儿。
他揉了揉鼻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动人的香气。
是亚伯身上的味道。
哪怕隔着一层楼,他都能感受到对方皮肤下散发出来的气息。
清冽、无暇、甘美的气息,仅是气息就能勾起他真实的进食欲望。
一定是他饮过血的缘故。
而且更可怕的是,食物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再多的食物也填不满空空的肚腹。
最难受的一次,他大口地吃,吃到胃里塞不下半口食物,可还是饿。
这是一切重来后他发现的唯一问题,也是最大的问题。
他一直处于极度饥饿的状态。
他尝试过城里他能找到的所有可食的东西,最后他发现,只有热的、浓稠的、铁锈味的液体能短暂地减弱腹中的饥火。
蔓红果。
那是他上一个时间里在酒馆偶然尝过的特殊饮料。
赛特答应替他多留意。
但该隐自己心里清楚,果实的汁液只是替代品。
他需要的不仅是替代品,更是真实的、流动的、新鲜的……血液。
他觉得自己愈发肮脏。
亚伯觉得最近的该隐有点怪。
又是一日的午餐时间,亚伯下楼的时候,餐桌上的餐点和餐具已经摆好了。他来到餐桌前,注意到该隐面前仅有的一杯红色果汁,有些不解。
“你就喝这么一点?”他问,“不吃点东西?”
该隐原本在出神,听见对方的声音,他回过神来,眼神终于落在面前的杯子上。
他的表情有一瞬间显得非常不自然。
“……不用了。”该隐微微摇头,将杯子揽到手里,举杯一饮而尽。
看见对方快得不正常的动作,亚伯一愣:“你没事吧?”
他发现该隐的脸颊苍白得吓人。
“我没事。”
“医师来看过了吗?现在感觉怎么样?”亚伯说着,伸手想探探对方的脸颊。
出乎亚伯的意料,该隐好像非常抗拒他的接近,匆匆从椅子里起身,逃一样地回了楼上的房间。
亚伯拿起自己的餐具,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该隐在躲他?
宽大的餐桌上只有亚伯一个人,显得十分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