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离拎着酒瓶回房反锁好房门,只有这一刻,他整个人都变得很放松,嘴里还哼着不着调的小调儿,看起来再惬意不过。
如果不是傅卿云在监控里看过程离醉酒后的模样,他会误以为程离是有什么开心事等着庆祝。
“去哪儿了?”主卧没开灯,傅卿云低沉的声音像是恶魔幽灵,从黑暗里突然生出来的,一下子缠上程离,死死捆住他。
程离拎着酒瓶站在那,很长时间都忘了应该怎么呼吸,一直等到脑子里的嗡鸣声响起,他才张嘴喘了一大口气。
“你怎么……”程离一句话没说完。
傅卿云开了灯,视线下垂,盯着程离手里的酒瓶:“你手里拿的什么?”
程离想把手背到身后,刚一动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了,傅卿云这个时间突然出现,应该是已经发现他这几天一直在偷酒喝。
傅卿云看他站在那不动,主动走过去,抽过程离手里的酒瓶,拖着瓶底看了一眼酒标。
“1990年的罗曼尼康帝,品味不错,这酒还是几年前别人送我的,一直没喝,今天正好尝尝味道如何。”
傅卿云说着,拎着红酒走到桌边,他已经准备好了醒酒器,熟练地开了瓶,最后倒好两杯,又回头叫程离:“别傻站在那了,过来,陪我喝一杯。”
他的语气很轻松,好像喝酒是两个人早就商量过的事。
程离忍着被戳破的慌乱,摸着盲杖一小步一小步挪到桌边,傅卿云递给他一杯酒:“尝尝……”
程离抬起手,手指先碰到傅卿云的手腕,又顺着他手腕摸到他手里的酒杯接过来。
傅卿云举着酒杯跟程离碰了下,清脆的一声响后,他认真观察着程离每一个细小的动作跟微表情。
程离看起来被他突然的出现吓得不轻,胸口起伏得厉害,仰头一口喝光了酒杯里的红酒。
因为喝得太急,红色液体顺着他嘴角淌到脖子上,又顺着脖子滑到胸口。
那晚做过的痕迹还在,红酒掠过,程离胸口那片吻痕看起来尤其显眼。
傅卿云手指撩开程离睡衣领口,只伸进去一根食指,擦掉红色吻痕上的红色酒渍,突然问:“为什么偷偷喝酒?”
程离直直地站在那,像是等待审判的人,喉结动了动,酒精烧过的嗓音冒着火星:“睡不着,靠酒精催眠。”
“为什么睡不着?”
“眼睛看不见,会出现阶段性焦虑,克服睡眠问题很难……”
程离知道自己找不出别的借口,只能说实话,偏偏实话听在傅卿云耳朵里都变成了程离狡辩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