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深夜
也许不该这样想的。
晏何想,她此刻生出任何的心思都是对沈锦容的亵渎,可是她却想亵渎她,想看着她流泪,想看着她白皙的脖颈上留下她的印记,想——想欺负她。
姐姐发尾的水缓慢地滴落在地上,有的隐没在她的浴袍上,留下略显深色的印记。
又是印记。
如果细细论来的话,沈锦容给了晏何许多印记——身体上的曾经有过,唇边的咬痕、脖子上的吻痕,可身体上的痕迹总会消失,更多的是她留在晏何心里的印记。
——喝着酒的姐姐,醉眼朦胧地和晏何聊起西方世界的经济史,晏何听的云里雾里,可却沉溺在她眼中的温柔里。她想,她爱的是自信的姐姐,爱她明亮的眼睛、爱她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熠熠生辉。
——优雅用餐的姐姐,告诉晏何如何品酒,怎样判断酒和高脚杯的优劣、怎样调出自己喜欢的酒。
——喝着咖啡的姐姐,慢条斯理地举着咖啡杯品着,和她讲埃塞尔比亚咖啡豆用不同的烘焙方式产生的风味也会不同。
——低头处理工作的姐姐,晏何看到她纤长的指尖在键盘上飞快地打着字,几乎几分钟就能看完十几页文档。
她身上一直存在着的柑橘的香气,如同青柠被切开的那一刹那爆发出的强烈芳香;她歪着头戴耳饰的模样,那颗珍珠耳环在她的耳尖反射着柔和的光芒;她总是戴着的腕表,即便是扣到了最里面的环扣中也还是大了一圈的表带,细细的表带只能遮住旁人窥探的视线,而不能阻挡爱她的人。
晏何想,我能为她做些什么呢?
她想,自己能为她做些什么呢?
沈锦容擦拭着头发,她用着酒店里的吹风机只把头发吹得半干,打算出来涂上一些护发精油再接着吹干。见到晏何呆呆愣愣地坐在原地盯着自己出神,她一愣,问:“看我干嘛?”
晏何的瞳孔颤了颤,回过神来,慌了手脚:“没——没什么。”
可这话更像是欲盖弥彰,仿佛在掩饰她刚刚的想法。
沈锦容从包里翻找出自己的护发精油,一小管的棕色瓶子,她倒了一些在手心里,揉搓片刻,便开始在发尾处涂抹均匀。
“明天去滑雪吧。”沈锦容指了指不远处的滑雪用具,语气轻描淡写。
“好啊。”晏何问:“那我们是开车去还是坐大巴去?”
刚刚在她们上来的时候前台给了她们一张游客地图,和在罗马的酒店里前台给的地图一样,标注了这一片地方有什么好玩的,晏何还问了她怎样去雪场比较方便。
“你是问了前台吗?她怎么说?”沈锦容随意地擦拭头发,她的动作充满了慵懒的美感,眼神飘忽着不知道在看向何方,仿佛漫不经心,可又像是在时时刻刻地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