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云顶愚昧蠢笨这点,倒真是没说错。在顾从决看来不只是沈云顶,沈爱才也是同样无可救药。
想到这里,顾从决看沈云顶的目光又黯淡了几分。
蠢货居然在向他倒苦水倾诉?
他在想什么,他果然是傻逼吧?他居然这么真情实感地诉说着,难道是想获得他的同情?
蠢透了。
“我爸天天在家骂我,打压我的心智!现在是受八字约束,我和他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不好轻易换掉我罢了;一旦让他找到了方法,我肯定分分钟被赶出家门!”
沈云顶哭诉的内容,都在顾从决的预料之中。自从来到艾灵顿后,沈云顶事事不顺,成绩差、被同学排斥,许是还有顾向夫夫对校方施压的原因在,学校里的老师们也对沈云顶不太喜欢。
所谓的玄学之术,在真正的人情世故前显得不堪一击。对于自小被洗脑,信奉迷信有用的沈云顶来说,这份“不堪一击”显然是打击极大的,甚至能震碎三观。
摇摆不定了一学期之后,沈云顶终于从零碎的三观中,重新拼凑回了自己的人格。在家中父亲日益严重的打压谩骂下,他甚至决定:“我要推翻术!”
“噢?”说到这里,顾从决总算眉头一挑,作出了感兴趣的模样,“怎么推翻?”
“把法器砸了!”沈云顶义正辞严,说话间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只要砸了,就没有‘转换器’、也就没有‘术’了!
“可恶的东西,亏我信了它十七年。”
顾从决冷哼,心里默默道了一句是你自己蠢:“法器在哪,如何砸?”
这是顾从决最关心的问题。但沈云顶却哽了一下,撇嘴道:“不知道。”
顾从决努力遏制揍人的冲动:“……你怎么会不知道?”
“法器——又或者是你说的神龛吧,被我爸设置在很隐蔽的宅子里。我不知道那里是哪里,更不知道地方要怎么去。”
“手机?”
“没用,他会在宅子里装信号屏蔽器,gps根本无法定位信息。你之前看过的那张法器图片,还是我偷偷将手机带进去后,费尽心思才偷拍到的。”
顾从决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别置气别置气,别动手别动手。
他和沈云顶这个蠢货打了个一学期交道,就是为了套祭坛神龛的具体位置。结果这个蠢货倒好,和他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