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头打鼓,可晏何还是咬着牙支撑着。话都说出去了,姐姐人都来了,自己还纠结什么?
晏何瘪了瘪嘴,心想,姐姐怎么还不来呀?好冷。
她缩着脖子,心里有几分赌气的意味,她想,早知道不把围巾还给姐姐了。
怎么还不来呀?
晏何低头看手机,指尖露在外面已经冻的不大灵活了,她点了几次才点进和姐姐的对话框里,紧接着就发现姐姐发的最后一条消息是七分钟前。
哦。
找不到姐姐的小狗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地想,原来不怪姐姐来得晚,是我下来的太早了。
她纠结着自己要不要回楼道里避个风,可转头一看发现楼道门早就关上了,自己还没有门禁卡。晏何长呼一口气,把手揣进口袋里,自己和自己呼出的白雾玩。
她跺了跺脚,却感觉连自己的腿部血管都被冻住一般僵硬。于此相反的是她飞速运转的大脑——见到姐姐之后是不是应该认个错呀?可是……可是姐姐明明就和谭老师那么亲密……
一声喇叭声在不远处响起。大门之外,姐姐的车缓缓停在那里。
姐姐来啦!
晏何心头雀跃,只感觉寒意一扫而空,腿部的肌肉也在一瞬间活络起来。她快快乐乐地迎着风往姐姐停车的方向跑去,冷风将她的发丝微微扬起,心头的热度几乎要将她烫伤。
——仿若火山喷发一般的、永无休止的尘埃与滚烫的岩浆。
站在楼上的李修溪也看到了停在门口的车,她松了口气,道:“接她的人来了,没事了。”
她女朋友点点头,笑道:“没想到晏何喝醉了是这样的。”
李修溪吃味道:“怎么了怎么了!我不够可爱吗?”
两个人都笑起来。
“不是说十分钟吗,下来这么早不冷吗?”沈锦容见到裹挟着一身寒意坐在副驾驶发抖的晏何,无奈一笑,把车内的暖气又调高了几度。
晏何使劲搓着手,吸了吸鼻子,耳尖也冻的发红。她小声地说:“……我刚刚下来。”像是要为自己找回几分面子。
姐姐点点头,看样子并不相信小朋友的话。她转过头,在小朋友亮晶晶的眼睛里看到了欢喜,那喜悦让人看的真真切切,少年人炽热忠诚的爱恋向来坦坦荡荡。
车内并不十分明亮,沈锦容想,要是灯光再亮一点的话,自己就能看到小朋友琥珀色的瞳孔了。不过现在也好看,深棕色的眼睛里像是藏着潭水,深不见底。少了些透彻,多了些温柔。
沈锦容被她看得脸红,想做些什么来缓解此刻尴尬的气氛,便不由分说地握住了小朋友的手。指尖冰凉且有些僵硬,比自己的还要凉上几分。小朋友的手经常是热的,像是少年人热诚的爱恋一般炙热,现在却冰冷的过分,像是已经冻了许久了。
她皱起眉道:“手这么凉还说自己是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