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圆圆心里多少有点哆嗦,有时候她觉得宁宣有精神病但不敢告诉他。
晚饭是杜嬷嬷提过来的,一个大食盒里头就放了一壶鸡粥。
这是陈姨妈叫人做的,里头的肉绒都是厨房用刀一点点刮细的肥母鸡上取下来的鸡胸肉,鸡架熬成汤,里头加了压碎的细米粉、火腿屑、松子肉,起锅再加入葱、姜,浇上鸡油,简直香气扑鼻。
粥可以去掉渣也可以留着,段圆圆觉得留着更香,陈姨妈就没叫去。
鸡粥适合老人家吃,又温补还容易克化。
赵嬷嬷饭送到了,还在门口没走,她道:“太太说少爷最近太辛苦,也得小心些身子,大毒日头下累病了翻身都难。”
段圆圆转转眼珠子推他:“我饿了。”
宁宣笑眯眯地舀了一碗带着段圆圆喝得精光,味道有点像海南鸡饭,比那个还更醇香浓厚。
赵嬷嬷看两人吃得痛快,心里也高兴,一回去,陈姨妈赶紧问:“怎么样,他吃了吗?”
赵嬷嬷道:“圆圆陪着他都吃了,干干净净的狗舔也没那么干净!”
陈姨妈总算放心地躺到床上睡回笼觉去了。
儿女都是债!
这么折腾了一天,段圆圆没劲收拾了,段家送来的东西被交给了青罗。
中午青罗拿着一个红布包溜进来递给段圆圆,用红布包的东西都邪性,她没好擅自打开。
段圆圆一闻上头的熟悉的味道就知道是老太太准备的。
里头包着的是一撮用红绳扎起来的头发。
是不知道从哪要过来的胎毛,而且一定是个男孩的。
大家都盼着她再生个男孩,段圆圆不是不知道,但她没想过事情来得这么快。
以至于刚出月子,铺天盖地的生育压力已经从四面八方把她裹得紧紧的。
生育的压力是方方面面的,首先表现在宁家亲戚身上。
段圆圆怀孕期间,很多宁家妇人时不时就托人传个话,甚至还有亲自上门支支吾吾地说想要她生孩子留下来的胞衣。
段圆圆很奇怪,古代人对自己的头发皮肉看得很重,谁也不会闲的没事干跑到别人家要胞衣。
还是纹银说:“她们是想用奶奶的胞衣入药当生儿子的护身符。”
纹银嫁人头两年没怀孕,她婆婆就急得跳脚,四处搜刮着要让她生个大胖小子,里头的神药就是头胎男的胞衣。
二胎还不行,二胎药效就不强了。
段圆圆无语凝噎,头一次发现原来世界对男人的第一次也这么看重,嫡次子从胞衣上就差一截了。